片黑夜就像是这个少年的未来,不禁问道。
湖面上的水不断荡漾着,不停地冲刷着景阳的嘴,他微仰着脑袋,让自己说话变得顺畅,道:“那是我的事情。”
“三丈左右”二人心中同时出现一个声音,这样的交谈也是他们相互判断对方和自己距离的契机。
“你杀过人吗?”军士冷笑一声。
“杀过。”
军士道:“杀人什么感觉?”
景阳抿了抿嘴,道:“感觉很糟糕,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当发现人命不过如此的时候,我需要做的只是坚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这的确也是他现在的心态,当初的他始终在纠结生死对错,然而随着时间沉淀,随着他人灌输思想,随着自己仔细品味刀剑划过血肉的感觉后,他真的发现很多事情是自己想多了,在这种乱世里,人命真的就是如此而已。
军士颇为赞同地点头,不禁对这个少年的心性生出了几分赞赏之意。
“我们认为你们是普通的迷路兄妹,仅此而已,你用事实证明了我们判断的失误,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对他下手?为什么不趁着我们的判断错误顺势而为?为什么你们又会出现在在这片森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湖泊?”
景阳小心翼翼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泥水,道:“那是我的事情。”
“好一个你的事情。”军士冷笑一声,“只不过想要你给个交代,毕竟那是我的兄弟,是为了整个中州搏命十多年的勇士,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强敌手里,死在你的手里我只是想听到一个好的理由。”
“黑甲军是中州的威武之师,所做一切都是在捍卫中州的和平,你只要是个中州人,都应该站在我们这一方。你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受到万民唾弃。”
景阳极为不喜地蹙着眉,他目光凌厉地看着前方道:“中州?好一个中州,只不过你忘了,你们在付出的只是大武王朝,只是在为了神武帝而卖命。这些年中州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们没有我清楚,神武帝何时在意过百姓生活?朝堂何等**?若不是武朝成立只有十年,对于中州的蚕食还不够,加上中州百姓有着之前的根基,否则中州已然名存实亡。”
军士愤怒地举起手中的刀,刀身上不断淌着水:“陛下神武又岂是你能够亵渎的?”
景阳笑了笑,笑得很冷,道:“我从未奢望你们可以相信我说的话,可以改变自己的观点,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你们”二字不单单是虚指,也是实指。
景阳话音刚落,军士后方的森林中传出剧烈的窸窣声,然后缓缓停了下来。
“把光明拿出来。”处在湖中的军士没有转头,依然看着前方,对着刚来的军士说道。
这位刚来的军士隐藏在盔甲中的脸上满是怒容,从盔甲腰间的暗槽中取出了一颗石球,将其一拳砸得嵌在树干上,那颗石球先是冒出丝丝白气,好像蒸腾起的水雾,然后白气渐渐消失,整颗石球开始放出强烈的光明。
被湖水淹没到了下巴的景阳,趴在景阳背上也被淹没了大半的冻儿,两副幽黑如魔神的战甲,还有这片美丽的湖,茂密的树,统统显露无疑。
强烈的光想让景阳眯着眼睛,武朝的军力如今果然强悍,不单单是黑甲变得更加完善,这些军士使用的东西在十年之前绝对没有。
他们隐藏的东西还有多少?还有多少可怕的符器或者器械?
大武王朝的战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等境界?
景阳心中对于那位公输姓的肥胖宰相不禁产生了几分惧意,和无比强烈的杀意。
水中的黑甲军军士看着了狼狈的景阳,景阳脸上的神情让他不免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他缓声道:“黑甲军正六军二分营一分旗二行队李天。”
哪怕心中对景阳有再多的怒气,但是能够杀死自己的朋友,无论方式如何,始终证明了自己实力,为他报仇还是要拿出应有的郑重,这就像是一个仪式,另一种形式的葬礼。那位站在湖边的军士吸了口气,跟着道“黑甲军正六军二分营一分旗二行队王不成。”
两位军士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代表战斗即将开始。
景阳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因为很快对方就会知道他是谁。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来的时候。
他开始在水中拔剑。
ps:这是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