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丝毫没有动静,汉子们大急,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拍门,只把附近的家狗吵得一只只狂吠,可是医馆内还是没有人应门。
“弟兄们,咱们撞门!”一个汉子终于忍受不住,想要硬闯进去。
这个时候,医馆里面响起一个声音,细如蚊吟,道:“你们快走吧,有人发话了,不让医治!”
马家媳妇听了之后,如闻晴天霹雳,颤声道:“是谁发的话!难不成是李家!”
门里那人长叹一声,没有回答,还是道:“快走吧,说不定别家能治!”
众人无奈,知道医馆里的那人没有办法,只好离开,又担着马有田跑到下一家医馆。
岂料那一家医馆也是说出同样的理由,不给马有田治疗。众人隐隐觉得不好,找到第三家仍是同样的理由!
那马家媳妇只觉得是心力交瘁,一下子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孩子他爹,不是咱们不给你治病,是这李家暗中使坏,不让大夫给你治病啊!苍天无眼啊!”
众汉子被马家媳妇说的动容,纷纷落下热泪。
马有田平时待他们如亲兄弟般,如今眼见马有田就这么死了,他们无能为力,心里不甘,更是无奈。
马文斌攥紧双拳,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全然不似一个七八岁得孩童,倒似那地狱中的小鬼,双眼通红,吼道:“李家,李朝贵,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这话儿冲口而出,一颗复仇的种子深深的埋进少年的心田之中!
“谁呀这是!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儿瞎嚎!”临街旁的一扇大门悄然的打开,现出一个年轻人的模样,正是悦家大少悦景齐。
一行汉子对出言不逊的悦景齐怒目而视,悦景齐却似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走到马有田的身旁,仔细的瞧了瞧,道:“抬进来吧!”
众汉子不明所以,气道:“抬哪里去?”
悦景齐翻了翻白眼,扭头走回自己的小院,道:“爱治不治,还求着你们了?”
马文斌一听这话儿,眼神一转,对身旁的汉子道:“叔叔们,快抬着我爹,跟着这位高人!”
众汉子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羞愧,对悦景齐道歉:“俺们有眼不识高人,得罪了。”
悦景齐笑了笑,道:“本少爷才不会和你们这些庄户汉子计较。”
进的里院,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此处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奇道:“我们怎么没听说城里还有这么一号。”
悦景齐黯然道:“是我败家,把祖宗的基业给败了。你们都闪开,我给他瞧瞧病。”
悦景齐上前撕开马有田沾满鲜血的衣服,又查看了手上的伤口,翻着他的眼皮、舌苔,皱眉寻思了半天,抬头问道众人:“这个汉子先是中毒,然后将中毒的手指切去,是也不是?”
马文斌和众汉子奇道:“正是,正是!先生好像看见一般,一样儿也不差!”
“只是中的毒,这个……”悦景齐犹豫道,“可有找到毒物?”
马文斌赶忙掏出一个口袋,从中倒出一个毒蝎的尸体,正是马有田为了救他而被蛰中的那只大黑蝎子。
悦景齐看见蝎子的模样,嘴里发出“嘶”的一声,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马文斌及马家媳妇焦急的望着悦景齐的点头摇头的样子,心里的不安愈甚。
马文斌问道:“先生,我爹还有没有救?”
马家媳妇同时也急道:“先生,只要你能救活我家有田,这些银子全部给你!”她将怀里的银子一把撒在地上,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悦景齐看着地上些许的银两,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救,你看我家的对联: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我再如何败家,这点医德是断然不敢忘的。只是我的医术不够,这个毒蝎的毒素已经深入这位病人的肌肉,虽然及时的将手指斩去,只能缓解剧毒入侵的时间,要救活过来,难!”
马家媳妇听到悦景齐给自己的男人下了死定的判断,一时的受不了,又倒在地上。
马文斌不死心,急道:“那还有别的地方能医治吗?”
悦景齐拍着大腿道:“海澜寺的和尚们应该能救,听说他们连瘟病都能治!”
众汉子纷纷开口道:“对!对!对!俺家亲戚说过海澜寺的和尚们是好人,治病不收诊金,有时还白送药材,是真正慈悲的出家人!”
马文斌皱眉道:“还没开城门呢!我爹哪能熬到那个时候!”
悦景齐像是割掉自己的肉一般心痛道:“算我倒霉,好人做到底,祖传的解毒丹给他吃!就算救不了他一命,拖延到天亮绝对没问题!”
众人大喜道谢。
悦景齐里外的忙活着处理马有田的伤口,将解毒丹服下,眼瞅着马有田的脸色好看许多。
大家一起眼睁睁着等着天亮,城门大开的时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