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向屋子里走去。张有德望着洛骁笔直的背脊,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说,犹豫了一会儿,朝着身旁的小太监将事情又吩咐了一遍,然后赶紧跟着洛骁身后进了屋。
屋里面是墨兰当值,跟着两个二等宫女利利索索地打了水将闻人久收拾了一遍,又替他换了亵衣,折腾了半个时辰,这边才算是打点妥当了。
中途的时候,闻人久曾经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喝了几口醒酒汤,然后却又像是嫌弃那汤水的味道古怪,拧着眉头微微抿着嘴,竟是死活都不愿意再喝了。
只不过,这一迷迷糊糊的一醒,却又坏了事。
先前又哄又劝的才让才闻人久松开了抓着洛骁衣襟的手,这会儿,刚等洛骁换了身衣服后,却又是重新抓上了。
“没想到殿下醉酒之后,还有这种喜好?”洛骁哭笑不得地看着闻人久蹙着眉头跟个孩子一样的睡脸,想了想,朝着当侍的几人道,“难得殿下睡熟了,也就不用惊动他了。你们就在此处为我铺一床被褥就是。”
墨兰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世子身子金贵,哪能睡地上?”
“难不成你要扰了殿下?”洛骁反问一句,见墨兰支支吾吾,脸上露出几分难色,笑道,“与爹爹在军中的时候,日子比这里可艰苦多了,哪里有什么金贵不金贵之说?去罢,时候不早,我也有些乏了。”
墨兰听着这话,还是有些犹豫,侧头看了一眼张有德,见张有德冲着她微微一点头,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做了个万福,领着几个宫女去将屋子里备用的几床被褥拿了过来。
厚厚的铺了好几层,直到打点完备,再三确认了没什么纰漏了,这才停了下来。
在东宫里,闻人久向来是不留仆从在屋内守夜的,是以在这边将屋里的一切摆弄清楚后,墨兰等人与张有德一同又行了一礼,这才陆续地退了下去。
已是更深夜沉,明明身体乏得很,但是精神却是亢奋着的。
洛骁站了一会儿,然后却是缓缓地坐到了闻人久床榻之侧。
他已经睡得很熟了,或许是因为饮了酒,呼吸比平时要重一些。乌黑的双睫轻轻颤动着,被烛火照映着,在眼睑下投映出一片美好的剪影。
过分苍白的脸被些微浮上的绯红所晕染,昏黄的灯光下,连素来冰冷的轮廓都被柔化了。
如嗜了血一般殷红的唇看起来却有几分干燥。鬼使神差的,洛骁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指,然后缓缓地,覆在了那双唇上。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薄薄的,小小的,花瓣一般的触感。
洛骁的手在闻人久的唇上停了约莫三秒的时间,正准备收回来,然后,忽然的,一阵被什么轻轻舔过的湿热的触感却突然从指尖传了过来,紧接着,迅速传到了四肢百骸。
洛骁猛地收回手,带着几分狼狈地看着那个依旧蹙着眉头躺在床榻上,眉眼却精致得甚至有几分妖异的少年人,许久,见那边并没有醒的意思,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伸手仔细地把被子拉上来,替他严严实实地盖好了,然后倒头躺在了他床榻下的地铺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些不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