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真的是让我激动不已,我将我所关于窃脂族基因实验的报告整理了一下,您应该会感兴趣。”冯组长说罢便脱下了后背的双肩包。
“不急不急。”中年男子连声阻止道。
“实不相瞒,我想投资贵单位,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她生病以后我陆续找了很多基因研究所,钱砸进去以后,连水花都看不到,我只想用你们的实验成果救醒她,就这么简单,其他的你们随便怎么做,我不参与。”男子边说边从病床转移到办公桌旁。
办公桌上的座位牌写着他的名字“吴井涛”。
“主理先生,如果您是真的对项目感兴趣,我们很欢迎您的加入,不瞒您说,若论把这些东西全部应用到临床上,距离实在遥远,您也知道,我们的项目做了很多年……”冯承业内心很纠结,一方面是岌岌可危,即将倒闭的研究所,一方面是缠绵病榻,各种生命指标持续降低的资方女儿,总不能骗人家说自己这边没问题吧!
“我知道,贵所的基因项目是政府最早扶持的项目之一,今日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在我们这样的小资本手上寻找资金,两个无路可走的人,应该有很大空间去创造无限可能,我就这一个要求,实验成功以后的第一个临床使用人员就是我女儿。”吴井涛的吐字铿锵有力。
“我所的最终实验目标人群可能不是临床患者……我恐怕没有权力答应您的要求,目前能给您的回复就是——我得回去和领导汇报一下,具体的答复要等领导的决定。”冯承业深知窃脂族实验的最终目标就是开启那扇门,并不能进入临床工作去治愈患者,可他不能盲目拒绝,毕竟没有人可以对金钱说“不”。
“好,时间宝贵,您得抓紧了,那些仪器即使关着也是耗钱的,每年的保养费用就够您头疼的吧,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钱多,有事您吩咐。”吴井涛靠着椅背,双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嘴角略带审视的笑意。
“好,那我们再联系。”冯承业重新拉好背包的拉链,原路返回。
刚从吴井涛那里出来,冯承业不想回到那龟壳一样的实验室,所有的设备全部关停,他仿佛失去了在那里工作的意义,这些老伙计们蒙着灰尘待在黑暗里,过去工作里的高光无法磨平此刻被忽略的孤寂。如果再早二十年碰到那俩个可以活下来的小孩,他们这些人一定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背上背着的是他们过往的辛苦,肩上挑起的是他们未来的希望,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牢狱,真是进退两难。
研究所的所有人抛家舍业投身在科研前线,踩踏着累累枯骨一步步走到今天,没有人会放弃未来两届互通的那天,也没有人会原谅手上沾满鲜血的自己,我等站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个人功名而战斗,而是为了仉川嵇长远的繁荣昌盛、子孙富强而拼搏,纵使后世人人唾弃,我等也绝不后悔今日此行。
冯承业略加思索,便决定劝说陈寻新接受吴井涛的提议,在全力开启那扇门的同时,也将基因实验拉进临床,不为造福任何人,只为能好好走接下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