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池中,几条鱼腹部朝上在池中游着。蒹葭动了动发麻的身体,把脚伸到水中,踢着水中的月。踢起的水纹平复之后,月亮又完好地映在水中。
“你在这池边坐了整整三年,一动也不动。大家都在打赌,赌你多久才会动。”一条鱼浮出水面,对蒹葭道。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梦中发一会呆,想不到这一会竟有三年之久。这三年心中的思绪来又去,最后只剩下那份难过。
虽然深知自己跟皓禹不会有未来,但真的听到他的身边又有别人,她的心居然比前看到他的红颜知己还难过得多。
“你哭了?你为什么哭?”那鱼见蒹葭呆呆地看着它流泪,便地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
她哭了吗?蒹葭伸手往脸上抹去,果真摸到满手泪。
“我哭是因为肚子饿了,又没东西可以吃。”
蒹葭说给那鱼听,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事实上她真的饿了,肚子总觉得酸酸的。
“自欺!你这句话概括起来就这两个字。”那鱼不以为然地道。
蒹葭一脸垂涎地盯着那鱼道:“我会证明我的话不是自欺的。”
那鱼被蒹葭盯得心里发毛,惊恐地问道:“你要怎么证明?”
“烤鱼、煎鱼、焖鱼……”
那等蒹葭说完,就打断她话,着急地道:“别!你别吃我,我给你别的东西吃!”
“好!”蒹葭站起来看着天上的月,那是梦的出口,要不是饿了,她真的不想醒来。
“你要醒来我才能给你东西吃。”那鱼翻个身,让肚子朝上在蒹葭旁边悠闲地游着。
“是时候醒来了。”蒹葭突然低头看着那鱼道。“你这样游是为了换个角度看世界,你真的看出了什么不同吗?”
“没,开始以为看到不同的了,久了才发现其实没什么不同,因为心还是那颗心。”
“难怪无论我想出多少道理来开解自己,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清晨的阳透过窗户,照在蒹葭的脸上,把丝丝微寒驱逐。
蒹葭坐起来,视线落在茶桌上的那排信上。她走过去把手伸到桌面轻轻扣几下,又往门外走去。
打开门一股轻寒扑面,蒹葭皱眉凝视着已经枯黄的草地,白露已在草尖上凝成霜,远远看去像覆了一层薄雪。
“你终于醒了。”侯昂从门的左侧走来,站在蒹葭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
“因为没东西吃,只好一睡不醒。”蒹葭一把这话说完就后悔了。人家都没问,她这样急着解释,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抱歉,下毒的人还没查得出来。”侯昂轻声道。
“没关系,我已经找到别的东西吃了。”蒹葭勾唇微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蒹葭公主,我是沈妍,是帝后指给太子的未婚妻,可否出来一见……”
沈妍的声音从大草地上空传,侯昂的脸随之泛起薄怒和不耐烦。
“下毒的人是查不出来,还是不能动?”
蒹葭往空中看一眼,越过侯昂往草地走去。草地过去就是那个水池,她得去看看那鱼,给她准备了什么吃的。
侯昂看了看天空,忍下不耐烦往空中飞去。
蒹葭一走到草地,食虎就跟了过来。这带霜草地比想象中的滑,蒹葭勉强走了几步,还决定让食虎驼着她走。
“食虎把我带到那个池子边。”
食虎低吼一声,没往池子的方向走去,而是一个飞跃把蒹葭带入桃林里。
“食虎,你把带来这里干嘛?”
此刻虽是深秋,桃花依旧灿漫——一如皓禹的桃花,几千年都是花开不败的。所以此刻她并不太待见这片桃林,更不想走进这里。
食虎让蒹葭从它的背上下来,对着树干低吼。
“食虎,你该不是又发现这树上有虫子,叫我来看虫子的吧?”蒹葭惊疑地往后退了几步。
食虎咬住蒹葭的裙摆,硬是把她拖到桃树下。蒹葭只好硬着头皮,凑近树干看个究竟。
蒹葭在树干上看到,像琥珀的软晶石状的东西,那分明是桃胶。
“你要我看的东西是桃胶?”蒹葭讶异地看着食虎道。
食虎高兴地点点头。
“你要吃?”
食虎摇摇头,咬着蒹葭的裙摆。
“你要我吃?”蒹葭指指自己,道。“孕妇不能吃桃胶。”
食虎泄气地低下头。
“桃胶可以做成非常美味的甜品,我们可以把它晒干,等皓禹……”
皓禹,不知他何年何月才回来,要这些桃胶有何用?蒹葭苦笑一下,坐到食虎的背上,让它把她带到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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