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维怢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是走错了,许维怢料定自己打探的没错,遂问道:我们要找的云鹤先生,白云的云,仙鹤的鹤,是家父的故友。”
二人忙点点头。
年轻后生恍然大悟,面对二人期待的目光,思索了半晌,这才说:二位若有什么事情,我父亲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怎么了?”
“家父已经过世了。”
青鸟失声道:你说什么?”
瞬间,青鸟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漫天的雪花飘落了下来,一片一片,一朵一朵。青鸟有着比常人更加过目不忘的记忆,从小她就有感觉,师父待她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因为她怕雷雨,所以,将房屋建得犹如固若金汤的城墙一样,慢慢长大。因为一个算命之言,师父要将她嫁人,嫁人的后果就是,师父永永远远的离开她,直到今天,她才感觉,那不是她的错觉,那就是真的。
已经接近傍晚,夜风已经从远处渐渐漫过来,竹林的绿意从白天的赏心悦目变为黑夜的森然惧意,从听到那个噩耗,青鸟已经发呆了两个时辰,不看任何人,也不同许维怢说一句话,一直都是那个姿势,直到许维怢再也忍不住了。
“青鸟,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这一次,青鸟有了响应,很温顺的点点头,一步一步走下竹桥,走得极快,走在许维怢前面。
九月的天很容易下雨,昨天在家里的时候,倾盆大雨而至。这会儿,也开始飘起细雨了,可青鸟觉得这不是雨,而是,会砸到人流血的冰雹,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在痛到不能再痛的领悟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许维怢心疼的看着青鸟,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你若心里难受,就好好的哭出来吧。”
雨水混合着泪水,青鸟从呜呜咽咽终于变成撕心裂肺般的大哭。
天意不可注定的扭转,会让人痛苦百倍,而有的时候,无情才能得道。赤清河站在屋檐下,看着外边的雨幕,
青鸟从未离家这么长时间,这一次下雨,是许维怢陪在她身边,而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
回去的一路,青鸟也许是困了倦了,上了马车,便靠在木板上睡着了,许维怢拿过软毯盖在青鸟身上,一边吩咐马车加快速度。
回到家,青鸟已经彻底陷入到熟睡之中,被人抱着放在床榻上,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不见醒。
赤清河本来就觉得奇怪,一扣脉,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但见许维怢还在,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许维怢离开,这才有了行动。
青鸟发高烧了,这一整个晚上,热水换了好几盆,赤清河一直在旁照看,青鸟偶尔胡乱呓语的时候,赤清河为了平复她的心绪,也会偶尔回那么一两句。
这场病,来得快去的也快,祭祖之后,青鸟就像变了一个人。脸上甚至都没有什么笑容,也只有在见到师父的时候,神情才能恢复如常,她还是那个吵嚷着不要嫁人的无忧无虑的小青鸟一般。
青鸟的生辰也日渐逼近,也再没有见过小玉。可不安,就像是一粒种子,已经开始在她心底发芽。
一日,许维怢大早上就跑了过来,问青鸟:“今年的生辰想怎么过?有没有想过去哪儿?”
青鸟本来想说,生辰那天,不想让师父再上山了,在家里给师父做一顿好吃的,好好陪陪师父。
可话到嘴边,青鸟却说:去山谷里看萤火虫吧。”
许维怢愣了一下,没想到青鸟还记得那件事,可如今天气渐凉,更何况当初也是机缘巧合,才碰到。现在,也只怕早就没有萤火虫了。
这句话刚说完,赤清河便走了进来,两人立刻噤声。
时间并没有随着青鸟的不安而停滞不前,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生辰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