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娘娘,快歇着吧,这一会子娘娘都打了三个喷嚏了,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春阳眼含焦急地看着主子。娘娘从福宁殿回来,便一直立于窗前,劝了几回无用。
“去瞧瞧福宁殿可有动静。”
“娘娘,夏公公一直守着,有动静自然会来回话,娘娘还是往塌上歇一会吧!”
李妍转身,冷笑。
“明日传话下去,从明日起,本宫要吃斋念佛七日,在佛祖眼前替皇上祈福。免了宫中妃嫔的请安,让她们各自在寝殿里安份守已。”
“是。”
“皇后娘娘,夏公公到!”
春阳面色一喜:‘娘娘,夏公公来了!“
李妍恬静一笑:“把人请进来!”
夏东行过礼,看了看四周,春阳忙挥了手摒退了众宫女。
夏东上前几步,低声道:“回皇后娘娘,高相爷刚刚入宫。”
李妍长吁一口气,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一丝笑意:“一切,果真如本宫所料!”
……
高则诚立在福宁殿前,整了整衣衫,略定了定心神,入了殿内。
入殿,稍稍环视,跪拜行礼。
景德帝抬了抬手,道:“赐座!”
高则诚坐定,眼角稍抬,心中惊了一跳,短短几日皇帝已瘦成这般模样,看来……
他不敢深想,忙道:“皇上深夜召见臣,不知有何要事?”
景德帝淡淡一笑:“听说明日高相府中办喜事?”
高则诚心下一惊,忙欠身道:“长女定亲。劳皇上牵挂。”
“定的是哪府的公子?”
高则诚一心以为皇上深更半夜把他叫进宫,必有要事要商议,哪知皇上问的是儿女琐事,心里有些打鼓,忙道:“定的是拙荆的娘家侄儿。”
“噢。原是崔家的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高则诚心头一颤。
“听说崔家的两个姑娘,如今正住在高相府上?”
高则诚又是一惊。
“崔府两位姑娘与拙荆姐妹情深,聚在一处说说贴己话。故留宿。”
景德帝深深看了高相一眼,淡淡道:“朕听说高相夫人绵延病塌已几年?”
“是!”高则诚眉心微跳,
“可有良药医治?”
“回皇上。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噢?”
景德帝声调微转。“高相几房妻妾?几位儿女?”
“回皇上,臣一妻四妾,三子四女。”
“高相好福气啊,朕心生羡慕。朕贵为天子,膝下只得一子。与高相相比,哎……”
缪缪数语令高则诚背后冷汗直冒,心头千回百转。
“皇上虽只得一子,然太子聪慧孝顺,心存天下,龙子龙孙,岂是凡夫俗子能比?”
“若真如高相这般所说,朕也就安心了。然此子玩劣异常。已被我与皇后宠坏,朕放心不下啊!”
此言一出,高则诚心跳如擂。面色大变,离座跪倒,红着眼眶唤道:“臣请皇上保重龙体!”
“人生自古,谁无一死?帝王将相焉能除外!”景德帝深深的看了高相一眼,并未叫起。
“朕把此子,托付给高相。”
高则诚又惊又恐。拜伏在地:“臣定不负皇上重托,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誓死辅佐太子。绝无二心。”
景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默视他良久,眼中波澜再起:“如此很好!朕听说高相府有位吃斋念佛的姨娘。”
高则诚悚然一惊,起身道:“正是!”
“吃斋念佛之人,最是清心寡欲,无所欲,无所求。很好!”景德帝低沉的声音如警钟般低声响起。
高则诚一张俊脸,早已变了颜色。
……
十一月二十二,阴,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高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林西今日起了个大早,按规矩穿戴一新,与荷花姑娘一道侍候表少爷起身。
今日崔瑾辰订婚大喜之日,早有针线房的管事把量身定做的衣裳送过来。
正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林西只着了身新袄子,微黄的小脸看着也有几分神采,更不消说崔瑾辰这般人品。
林西打量眼前的表少爷,连云纹锦绣红萼梅花长袍,腰间系金色腰带,衬得人面若冠玉,清新俊逸,比着往日更出采三分。
崔瑾辰觅丫鬟林西停住手盯着她瞧,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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