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莉和李泽民一路小跑到明天身边,紧张的看着手术室,李泽民到明天身边坐下,同样紧张的盯着手术室门上狭窄的窗框。
李泽民两人的到来并没有驱散这条走廊里的阴冷,即便他们坐在明天两边,却依然没有温暖明天越来越冷的身体。
这股寒冷来自于自己的不细心,以及……恐惧。
“怎么办……如果苏黎……”明天轻声呢喃。想到她狰狞的伤口,明天还是手足无措。
周莉怒不可遏:“闭嘴!”
李泽民安抚下周莉,对明天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非要算责任,那我们的责任比你多得多。眼下要紧的是苏黎一切平安。”
“一切平安。”明天跟着呢喃。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李泽民坐在明天身边安静的等着,因为他现在和明天一样,除了虔诚的祷告外,也无法冲进手术室让苏黎自己苏醒过来。
周莉坐在明天身边,双手合十,低声说着什么。明天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她说的是《般若波罗蜜多静心咒》。
明天站起身,说了一声,“我去下洗手间。”
李泽民和周莉点头,明天走进卫生间。他走进隔间,反锁上门。慢慢蹲下身,双手无力垂落。
其实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他只是想找一个能让自己逃避现实的空间。周莉的吟唱再次说着明天无助,连周莉都能为苏黎的好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但身为罪魁祸首的明天却只能在心底一遍遍无所作用的祈祷。
安静的厕所隔间里更加安静,外面洗手台的水管似乎坏了,正不断的滴着水,声音在这安静的小镇医院里格外清晰。
它的节奏和秒针跳动的间隔一致,在说明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停止,它始终只会往前。所以尽管明天懊悔、心悸和恐惧,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更改的可能。
用了几分钟时间,明天从洗手间出来,洗了手,回到李泽民和周莉面前。
接下来又是等待,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挂在墙壁上的钟表不断产生滴滴声,明天周莉和李泽民三人接下来都是沉默。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在几人着急的等待中,“手术中”醒目的红灯终于熄灭,明天三人迫不及待起身,一起涌到手术室门前。
医生推开门,取下口罩,对几人点点头:“她的伤口不深,已经缝合完毕,你们的急救措施做的不错,及时止了血,否则情况会比现在危机的多。接下来让她静养两周,这周内她就会苏醒。”
医生让开身体,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明天握住医生的手,灼热的说着“谢谢谢谢。”
医生拍拍明天的肩膀,叹息说了一声:“她的晕厥是突发性的,以后不要让她去海拔高的地方,还有,她的身边一定要留人。我无法想象…一千四百米的山腰突发性晕厥,遍布积雪的山道上……后脑损伤,已是万幸。”
“我知道了医生。这次是她第一次去到那样高的海拔,以后不会了。”李泽民说。
医生再点点头,瞥了一眼明天:“你的身体没事吧?”
明天刚想摇头,周莉却又再尖叫一声:“明天……你腹部怎么回事!”
明天低头看向腹部,这才注意到灰色毛衣上被血浸染了一大片,这个时候的痛楚才随着他的视线,猛烈冲向神经。
明天撩上衣服,腹部上出现一片已经结疤的伤口……明天想起来,接住苏黎滑倒的时候,第一位好心人拉他一把,调转了苏黎的行进方向,后背撞到平台立柱时,苏黎脚上的防滑钉踹入了腹部……
可当时因为关注着苏黎的情况,让明天来不及疼痛。也可以说,紧绷的神经没来得及让他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还好……”明天看着苏黎躺在病床里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我们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