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翦讪讪地合唇,嘴角上扬成僵硬的弧度,颇为可笑。
“你怎在此?”一如既往冷冷的声音此时却是如针尖扎入施翦心头,施翦惶然张口,只是话到嘴边……迎罗疑惑的声音响起:“公子,罗儿是……”又被无情剥夺。
“别以为低着头我就认不出来,你为何在此?”声音里隐隐透露出怒意,他竟以为自己是在躲闪么?
迎罗方知尚毓问的不是自己,于是有些尴尬,只是身后只有翦儿与春儿二人,公子这是与谁在说话呢?莫非……
“屋内珍馐已备,还请各位先行享用,少伯定当亲自罚酒谢罪,必不怠慢。”语调一转,变得圆滑温润,身后众人谅解颔首,不与掺和。
“罗儿,你也先进去。”
迎罗无力反抗这低语,顺从地领着春儿入了室内,只是在施翦身上不经意地扫上一眼。
施翦见人都被赶走了,复而笑道:“翦儿竟不知你的真名。”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刻意而为。
“名字而已,何须执着。”这话,怎的如此熟悉?
施翦脑袋一歪,作沉思状,“那翦儿该唤你毓哥哥好还是范公子好呢?”
尚毓面色一沉,“随你。”
“那人前便唤师兄罢,这样别人才不会多作他想,对吧?”施翦恬然一笑,别有用意。
尚毓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你怎么在此?师父呢?”
“毓哥哥,你怎么就关心这个嘛,你应该关心翦儿过得好不好才对!”施翦嘟起嘴不满道。
“哼,你要是不好,现在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尚毓不屑出声,眼睛却锁在面前小人上,似要全身上下都要看上一番。
“你以纱掩面作甚?”
“师父抛下我走了。”施翦抱怨,答非所问。
“什么意思?”尚毓蹙眉。
“字面上的意思呗。”施翦顶,哼!叫你对我冷眼相待!
“施翦,你可是活腻了?”尚毓龇牙说道,满是威胁。
施翦不以为意地晃晃脑袋,“反正我就是在这么机缘巧合之下遇见毓哥哥的。”
“你给我好好地呆着,今晚我再找你。”
施翦挑眉,“毓哥哥是让翦儿在这儿住下?”
“你要是溜了,看我怎样收拾你!”又是威胁,又是威胁……
“不知道迎罗姐姐看见毓哥哥这样狰狞的一面还会不会喜欢你哟。”
尚毓不出声,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施翦,面色不郁,看得施翦心内有些发毛。
施翦连忙伸手指向那将夜色点缀地别样璀璨的地方,“师兄还不去么?客人都该等急了罢?”
令施翦没有想到,自己的毓哥哥便是那名动越国的范蠡,更是那迎罗姐姐心中装下的、愿与之偕老的人,心下怅然,或许,一直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待施翦回到迎罗的座案时,迎罗温婉一笑。
“原来姐姐的心上人便是翦儿的师兄呢,真是缘分。”施翦盘腿坐下,状似不经意地说,迎罗听了,面上虽然无恙,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至于为何,大概只有自己才知道。
“怪不得翦儿也如此出挑。”迎罗美眸盈盈,满是女儿家特有的娇柔。
“姐姐何须抬举?”迎罗想出声解释,却被施翦眼神示意。
“该姐姐出场了,要好好表现,师兄在台上看着呢。”
迎罗止住口中的话,看了施翦一眼,方才起身向正中处走去。螓首微扬,面带柔情,裙摆起伏婆娑,向是月夜里亮丽的一道光。
“今日承蒙公子厚爱,这才有机会来叹乐居一享天乐,小女子无甚大礼以报,唯有亲奏一曲,愿各位日日有此良宵。”迎罗施施然下腰作福,然后坐上早已备好的圆凳上,春儿上前,将一通体发红的琵琶递给迎罗。
琤琤之音悠然而起,正是一曲坊间流传的《静好》,洋洋洒洒,正合此景。
数位着碧色青纱的少女缓缓步入屋内,长舒广袖,姿态妖娆,时而缠绕迎罗与期间,时而散与四方,舞步偕同琴音,一趋一缓,配合得天衣无缝。
施翦吃着手中的瓜子,眼珠子就随着舞姬们转动,只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顺着直觉抬头,发现对面一人抚起酒杯对她微笑着饮下,施翦漫散惯了,随意执杯就是一饮,却不知那是酒水,饶是那些男子也该浅饮细酌,施翦却看也不看地就一杯下肚,烧地喉咙火辣辣的,眼里蓄上了泪水,想咳嗽又怕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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