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如此慎重的赌上名字, 让鸦九微微动容,他稍稍对眼前这个阴阳师有所改观, 却仍然有所防备,现在他能相信的只有练红霸。
【我的本体在芦屋道满那里,你有办法取回吗?】
练红霸也是眼睛一亮,“晴明, 道满在哪里落脚?之前我说的伙伴,已经确认是那家伙带走的了!”
“以往我可以占卜出他的所在地, 现在恐怕不行。”晴明摇摇头, “他最近在忙着跟我斗法,必然有所防备, 原本的住所恐怕也舍弃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他, 不过……”
“倒是可以让他找上门来。”
潇潇春雨洒落,天色微明, 安倍晴明就已经要乘坐牛车出发了。练红霸困得睁不开眼睛,牵着晴明的衣袖, 鸦九停在他右肩上。
“那个叫荻子的脑袋有问题吗?非要每天这么早把你叫过去, 比我平时起得还早……”练红霸一边揉眼一边抱怨, 安倍晴明立刻张口, 还没出声就被练红霸顶了回去。
“我不回去睡觉!今天晴明一定要把那边的事情解决!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拖了这么久……行或不行一句话解决了不就完了吗……”
他把手放下来, 眼睛已经很精神的睁大,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最好看的样子,这是练红霸的信条。
“涉及政治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能使师尹大人自然而然的退却就再好不过了。”安倍晴明没有露出多少忧色,从容的为练红霸打起车帘,鸦九收拢翅膀,跟练红霸一起进入牛车内。
“……晴明还没有找到此世的代言人吧?所以索性不入朝堂,却热衷于解决鬼怪的祸事积累名气,那个人还没有出生?”练红霸整理自己的衣摆,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可没有作弊,日本史他学得很差,这也是他一定要跟狐之助会合的理由之一。他对安倍晴明一些行动的预测,是建立在深厚的史书功底上。
彼世之人安倍晴明,一定要在此世寻找一个代言人,或者说平台也行,只有那样,才能从两个世界的层面上实现对平安京的完全掌控。
安倍晴明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练红霸,他现在意识到了,这个孩子到底被教得多好。
“保宪都没有将我看得这么透彻,老实说,红霸,你令我感到惊讶。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很多人的影子,这些人一定是相当厉害的人物。更难得的是,你的‘自我’在这些人物的洗刷之下保存得如此鲜明,让我本来已经熄灭的念头重新燃了起来……”
“不当御灵,我有自己的事要做。”练红霸非常不配合。
两人说话之间,牛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练红霸在接近宅邸的时候就放飞了鸦九,让他在宅邸附近逛逛,寻找自己本体的线索。
藤原师尹并没有出来迎接,毕竟他的身份和官位摆在那里,来迎接他们的是家仆。
家仆这几日已经很习惯这位风姿绝伦的阴阳师来访,多看几眼这种神明般的人物实在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抱怨早起,反而争抢这个任务。
今天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身穿白色狩衣的阴阳师从牛车上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大袖翩翩直接走进宅邸,他回过身,从牛车上牵下了什么人——
红发暴露在昏瞑的光线之中,反射出带着水光的润泽颜色,红瞳是花一般静美的色泽,这个后来下车的孩子有着极其艳丽的眉眼,本身就像一团蓬勃的活火在恣意燃烧,轻易就能夺取人的全部视线。
家仆愣了很久,好半天才从那种惊人的艳丽中脱离出来,小心地问道:“晴明大人,这是……”
“红霸大人是海那边来的方士,荻子小姐的病迟迟没有痊愈,我深感愧疚,于是尽可能的请了一位朋友的弟子来,希望能最大程度上帮助荻子小姐。”安倍晴明淡淡笑着,话语倒是合情合理。家仆不疑有他,身为下人,他又不知道藤原师尹的诸多算计,高高兴兴的把两人迎进去,对练红霸更是显示出了十成的尊重。
“这样一来,荻子小姐一定有救了!”家仆努力说着什么,试图吸引练红霸的注意,“小姐一定也非常痛苦,这几日她身边的侍女都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心神不定具体表现在哪里?”练红霸冷不丁问道。
家仆愣了一下,随即感到难言的激动,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比如有时候会看着自己的手表情痛苦,好像上面沾了什么东西一样;有时候会在花园里偷偷掩埋什么东西,问她又不说……”
练红霸听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是很有用的情报,辛苦了。”
“这、这没什么!”
家仆在内院前止步,遗憾地表示自己不能向前。练红霸和安倍晴明继续向前走,安倍晴明来过多次,算得上是轻车熟路,稍微快半步引着练红霸向前走。
“晴明,我有一个想法。”
“感觉是个危险的想法。”
“有用就行,还是你愿意每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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