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漏了嘴。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在他面前夸裴息,以此来转移了他的关注重点,以至于竟忽略了那么明显的语言陷阱!
但她这么做的前提是……
陈错头皮陡然麻了一下,脱口而出:“不对啊,你怎么猜到的?”
一定是先有怀疑对象,且有不小的把握,才会直接用“裴息”这个名字来试探他。
可裴息那样的人也会露出破绽让人怀疑吗?
林蔻蔻微微一笑:“那还要多亏了像陈顾问这样的好人,时不时给我提供点线索,真是想不猜出来都难呢。”
陈错:“……”
虽然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但这句话里的调侃就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陈错心里憋闷,差点没气吐血。
只是一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么干脆就说漏嘴的马大哈行为,顿时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都变作了黄连,苦得他想哭。
要让裴息知道,他想不死都难!
林蔻蔻眼看他一张英俊的面庞逐渐变成猪肝色,脸上甚至出现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不由生出了几分同情,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知道你好像也不愿意得罪姓裴的。我也就是验证下自己的猜想罢了,不会告诉他是你说漏了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帮你保密。”
帮他保密?
这一瞬间,陈错精神一震,两眼发亮,就差扑到林蔻蔻面前高呼“菩萨下凡”“救世主万岁”。
然而下一刻,就听她笑眯眯补道:“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
陈错:“……”
配合?你是想对裴息做什么!
林蔻蔻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道:“放心,也就是问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罢了。”
陈错根本不信。
他求生欲和轻重还是拎得起的,当即道:“你休想,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
“哦?”林蔻蔻细长的眉梢轻轻一挑,嗓音清淡,“你刚才那一句漏嘴,不已经把他卖了个底儿朝天吗?现在再讲义气,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错:“……”
林蔻蔻好言劝他:“你自己想想姓裴的那一张死人脸,要知道是你说漏了嘴,会是什么表情?他隐藏身份来到歧路,没几天就被你卖了,你说你罪过多大?”
陈错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蔻蔻却仿佛全是为了他着想,轻叹一口气:“但我要帮你保密就不一样了。他都不知道是你,又怎么会来追究你的责任?你家里有钱,却待在歧路,不就是想过点混吃等死的安生日子吗?闹得鸡飞狗跳也不好吧。”
她说的话太有道理。
陈错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动摇。
可不是,他来歧路一开始就是想躲懒,结果姓裴一来搞得他神经紧绷,觉都睡不好了!
陈错一想到这儿,可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着牙琢磨片刻,小声道:“你真能保密?”
林蔻蔻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
陈错顿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好家伙,你们是在玩狼人杀吗!
他考虑再三,痛快答应:“说吧,你想问什么?”
林蔻蔻今天专门挑中陈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位富二代散漫不修边幅比较方便套话,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显然熟识裴息,对他有一定了解,如果愿意配合的话,可以让她知道更多的信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直接问:“他为什么来这儿?”
“……”
陈错顿时无语。
林蔻蔻皱眉:“不知道?”
其实是有点点猜测的。
比如他当初在裴息办公桌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只是这话就算是把陈错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只丧着一张俊脸道:“我一不是他秘书,二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林蔻蔻眸光一转:“那和我有关吗?”
此言一出,陈错差点没吓得被空气噎死,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蔻蔻于是得出结论:“看来是有关了。”
陈错:“……”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妖怪?
林蔻蔻接着问:“是和我有仇吗?”
陈错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蔻蔻道:“总不会是纡尊降贵,亲自来这儿挖我吧?”
陈错还是茫然摇头。
林蔻蔻顿时对他有意见:“一问三不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错委屈:“我哪儿知道你要问这个?你要问我他以前干过什么事,认识什么人,用过什么手段,甚至他投资理财结构,我都知道一点的。你要不问问我,他有多少钱?”
林蔻蔻:“……”
难怪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敢情最关键的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啊!我知道姓裴的有多少钱干什么?羡慕嫉妒恨吗!
她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险些觉得自己血压上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行了,我不问了。”
陈错长舒一口气。
但紧接着她便挂着那一幅惯常的纯良笑容,轻声补道:“但我相信陈顾问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将来如果听到什么风声,会很愿意来告诉我的吧?”
陈错笑得比哭还难看:“愿意,当然愿意……”
把柄在你手里我能不老实吗!
他看着酒杯,心里充满了惆怅,也没明白,三两句话的功夫,自己怎么就成了林蔻蔻的内奸?
林蔻蔻却是盘算起来:既然身份已经确定,那她可要好好跟这位“裴总”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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