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去哪了?”
其余几人只觉呼吸一呛。
是呀......怪物呢?
两个开口都在背后,要想逃跑,怪物就必须从他们身边经过。
虽然当时有些精神模糊,可他们毕竟隔得比较远,不像楚泠墨那样难受。这种事情总是能察觉到的。
几个人陷入沉默。
“不可能,我当时在最后边,怪物经过的话不可能没看到......它根本就没有......”
眼镜青年冷汗倾流,脸色惨白。
“闭嘴!”肯柏恩正烦着,冷喝。
眼镜青年慌忙咽声。
那也就是说,它可能并没有选择退走,而是就藏在这个大厅里,隐匿在某个角落。
它也许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明明白白,也许将他们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也许一双眼睛已经在暗中凝视他们许久。
林奕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怪物不走,它还在这里,是不肯放弃猎物?
其余几个人也不由产生同样的想法,毛孔发寒。
“你最后一眼见到怪物,是在哪里?”林奕洋跨前一步,面向小女孩问。
“怪物?”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女孩此时的面庞发皱的恐怖,脸上的皮肉像是惨白色的干尸和蜡黄色的焦质间杂着黏合上去的,混合不均,眼瞳假得可怕,中间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如同被诅咒洋娃娃一样,一直凝视面前之人。
但遗憾的是,在一片黑暗中,这些要素林奕洋根本没有注意到,也并无法去观察女孩的面部。
他只觉得,坐在身前的这个人,总是不对劲,气息妖异得有那么些可怕。
“它在水里。”
女孩木木地指了指下边。
“我最后低头的时候就是在水面见着它,它在冲我笑......”
“你怎么知道它在笑?”林奕洋打断道。
小女孩有些精神恍惚,似乎没在意他说得什么,全身呆滞,不断发抖。
“对的,它在冲我笑,它的样子十分恐怖,似乎在说我们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你怎么了?”
“它说我们都会死,成为它身上的肉瘤和皮囊、将生命供奉于“永生”......”
女孩没有停下来,继续声音颤抖地说。
是因为吓坏了吗?她也快要把别人吓坏了。楚泠墨赶紧搂住她的肩,表示安慰。
女孩身子一颤,蓦地惊醒,消停下来。
“够了够了,没其它的了吗?”林奕洋忙打岔道。
小女孩歪着脖子想了想。
“没了。”
林奕洋再朝池子里看去,此时水表面已经覆盖上一层被稀释后的血液,不再是透明澄澈的观景池,倒像电影里被杀人抛尸的湖,看不清池底。
“那也就是说,怪物有可能还在底下?”
林奕洋谨慎地压低了视线,大家都十分自觉地朝后挪动两步。
“小心一点。”
楚泠墨在旁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嗤。”
肯柏恩忽然轻蔑一笑,忽然捡起掉在地上的步枪。
其余人错愕,愣神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阻止。
紧接着,就听见水面上传来一连串的枪击声。
砰砰砰!
“你在干什么!停下!”
众人皆是一惊。
“那畜生可把我害惨了,如果真在水底下,我就趁现在干死它!”
肯柏恩不屑地打空了一匣子弹,甩了甩枪,骂骂咧咧地揣在怀里。
“你会,你会激怒它的!”眼镜男满眼畏缩。
“废物,我们已经惹怒它了,还怕再来一次吗?”
不管怎么说,这样贸然尝试实在太鲁莽了!林奕洋忐忑不安地看向水面。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水面一点点地重归如初,伴随着不断愈合的波澜,众人的心情也一点点回落到低潮。血色断面重新衔合上。
庆幸?还是失望?林奕洋说不清他现在的感想属于哪种。也许短暂地一了百了,比长时间的折磨要来得更舒适。
那么,怪物,究竟在哪?
疑虑在心头更重了一重。
肯柏恩不屑而又失望地冷哼一声,“切~”
便收起了枪,大步朝前迈去。
“这可恶的家伙,一点都不注重别人感受。”林奕洋嘀咕了一句,已经十分不满。
眼镜青年紧跟而去。
“不是吧?那家伙都不把你的性命当一回事,你还跟着他?”
眼镜青年回避着林奕洋的目光,“对不起!”
“听着,小子,老子有枪!只要有力量,在这里什么都是对的。因为我有可能对付那种怪物,而你们,不能!”
肯柏恩转过头来,炫耀似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枪杆,满是傲慢。
而楚泠墨从暴徒身上捡来的那把手枪早已打完子弹。
小女孩拉了拉楚泠墨的衣角,“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吗?那样会比较安全些。那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楚泠墨看向林奕洋。
林奕洋想了想,最终踏步跟上。尽管他并不信任那个走在前面的人,他甚至朝楚泠墨开枪!
但敌暗我明,怪物既然不走,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发的袭击,只得报团取暖。
这一点,都十分有共识。潜在的危险解除前,无论是自然界动物还是人类社会,都惯于向人多的地方寻求保护。
谁都不想再生矛盾,在这样至关重要的场合。能把他们拧在一块的原因只有一个——来自怪物的沉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