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船夫,这已经是姜朝最北边的一座城了,再往北便是北境边疆,只有军事要塞。
所以渔阳城最不少见的便是喝醉了的兵士。
当路柯拎着一坛寒江楼中最好的雪女双蒸找到一位醉醺醺的兵士时,那兵士的眼睛还是顿时亮了起来。
“三百两。”他模糊不清道,但竖起来的三根手指还是很清楚的表明了价格。
送两个人出关三百两这个价格确实不高,至少和五年前一样。路柯也很痛快的给了银子,在这里金银才是硬通货,银票是要打个折扣的,所以他事先已经准备了足够的银两。
“十日之后。”那兵士扔下两块造型简陋的腰牌,摇摇晃晃的走了,看起来确实醉的不轻。
寒江楼上,路柯看着自顾自喝酒的云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用的什么功法居然可以改变自身容貌气质?”
如果不是因为一路相伴,路柯也不会想到对面坐着的那么平凡普通的女子是云乐。
“千娇百媚功。”云乐也不隐瞒,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册来递给了路柯,“尽快练会。”
“这名字倒是好记。”路柯收起书册,随意接话道,脑海里却是出现了那晚打斗中云乐笑容的奇怪之处。
“入城以来我们一直遮掩形藏是因为什么?”
“为了躲避祭庙的追捕。”云乐放下酒杯,淡淡声道:“河间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河间城祭庙祭司,当然逃脱不了干系。”
这当然是原因。但路柯觉得应该不止于此。
不过云乐似乎不想对此再解释什么,所以转移了话题,“那兵士做的生意是将军府的生意。”
路柯也不意外,“除了朝廷的军费,总是需要一些别的渠道去赚一些银两。况且现在关内关外互市,只是缴纳一些出入费用,这对将军府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北境将军府当然是北堂家的将军府,又或者说是北堂月的将军府。
北堂一族之所以能和南怀一族并列朝堂两大族,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将军府的三十万红甲兵士,也不是千名修行者所组的月字骑,而是因为这个名字——北堂月。
北堂有妖月,永夜居广寒。
传闻他是世间最接近神的两个人之一,是世间最年轻的合灵之境的修行者,容貌不老但生性无情,他曾经长驱千里独自一人灭绝一族部落,举手间斩杀三名合灵之境的大萨满,也曾经下令大开城门放任雪原骑士入境烧杀抢掠数百里。
这是一个近似妖孽的人,当朝苏相曾对其作下判词:太上忘情,唯己独尊。
这是一个极其大逆不道的评价,但姜皇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是无可奈何。
这些自然是路柯从书中看到的,不过当年他和师父在雪原远远看到北堂月的时候,也非常认同苏轩林的判词。
对于云乐的提醒,路柯虽然早已知晓,但仍然是非常意外,看来一路走来,两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这种判断暂时不知好坏,但至少现在双方有着同样的目标,这样看来,起码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他不用再时时刻刻小心警惕这位极为危险的祭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