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贺府的马车从近山道缓缓驶入香兰街,夜已经深了,街道上有些冷清。
但车内的贺凌风却很喜欢这种感觉,作为尚书的儿子他身旁从不缺少拥趸,尤其当某一天被父亲请回的一个修士发现自己可以修行的时候,他的身边便围满了人。
从某一天开始他终于开始厌烦。
但他不动声色。
他看着那些虚假的笑容,听着那些自以为他听不到的骂声。他从不动怒,只是偶尔施以怜悯的目光,这些愚蠢的凡人啊,又岂能懂得作为修士的骄傲呢?
我本应该是山巅的云,是九天之上的风啊。
你们这些污浊的泥土注定只能在踩踏的脚下挣扎。
我怎能与你们生活在一起呢?
无人可见的马车里他嘴角的笑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和善。
马车毫无征兆地忽然停了下来。
他笑的愈发温柔。
但下一刻他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马车内那垫了极厚的软绵外以金帛丝绸覆盖的车厢中忽然开始冷了起来,像是结了冰的霜花在车厢中逐渐成形。
像是忍冬卷草。
他忍受着寒意,一动未动,外放的神识却已经在寻找那隐藏在黑夜里的人了。但漆黑的夜里便是风声也几不可闻,整段街道空荡荡无一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夜虫在地上悉索爬过,却始终无法感应到那寒霜的主人。
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风忽然大了起来,无形的风刃在车厢里形成了气旋,愈来愈多,终于车厢再也无法承载,猛地爆裂开来,每一片碎裂的木片棉絮下都藏着无形的风刃,落到两边的墙上深深地嵌了进去。
但那寒意似乎无穷无尽,像是有了生命般沿着风笼罩着他,愈来愈近,他忽然感受到了恐惧,并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谁?!”
寒意忽然消失。
他跪坐在马车上,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漆黑如墨的黑夜里,大声地喘息着。
又夜。
明月高悬,程千然走在山路上步伐轻盈,虽然身边无人陪伴,但并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那些世家子弟虽然是喜欢吃干抹净不认账,但对于她而言还是稚嫩了。
只要一点点的手段她便能知道这些人的弱点,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性。
真正有挑战性的在这诸多院生里也只有四个男人了。
她心里盘算着。
眼前忽然一暗,她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前面的一片林子挡住了月光,树影婆娑,斑驳月光散落,她想起了这几日里的传闻,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紧。
她手上也紧了紧略显暴露的衣衫,挡住了一些胸间沟壑的春光。
一片树叶悄然落下,她猛地回身,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把匕首,闪耀着红色的光焰,将那片树叶点燃,树叶化作一团火光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并无任何异样。
她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
但下一刻她便感觉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黑暗中与阴影融合在一起的路柯摇了摇头,随意划掉手中名单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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