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话 月上弦魑魅之镜 （2）

    楼下有人拍门拍得山响。

    天已经黑透，永夜城里子夜就有山风鬼兵徘徊，即使没有宵禁，寻常百姓也不敢夜里出门。拍门的声音很急促，却没听见人声呼唤。

    几人屏息等了阵子，见拍门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去看看。”瞳观起身说，他顺手抓起秋蝉的后衣领，把他拽了起来，“你也来。”

    见瞳观他们掩上门下楼了。黑羽晃着手中的烛火，笑眯眯地说，“岚姑娘，你饿不饿？”

    “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吗？”轩辕岚盯着他说，“上次你还说你不能随意显形，也不能凭心意行动。”

    “一点障眼法罢了。”黑羽淡淡地说。烛火映着他，墙上却没有投下他的影子。“跟鬼鸮多借点火他八成也感觉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无常镜使身上的力量作何用处，啧～连那平平无奇狐狸脸都知道拔他根羽毛打把刀。”

    “无常镜使？”轩辕岚问。

    黑羽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懒懒轻笑道，“如果谁跟你说无常镜使是摆渡人，那只能说，他希望你去打开镜子。”

    轩辕岚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知道的有限，长话短说。无常界的四面镜子，分别名为镜、花、水、月，只有人间特殊的灵魂，才能在镜中照出影子，镜子照出人影的时刻，镜会化为入口，敞开大门，无常能量与人间的能量会有微妙的流转。无常镜使的职责，可以说是摆渡人，也可以说是守卫——摆渡人去打开镜，或者守卫镜不要被打开。四界大门若全部敞开，风停，水逆，月藏，百鬼出，无常化有常。”黑羽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他眼神如化不开的浓墨，直视轩辕岚的目光说。“眼下，九天诡器的镜子已经成为入口。”

    “我猜，那面镜子就是被你哥哥打开的。”黑羽眼神一晃，又说道，“不然凡人是绝不可能拉开穿云的。”

    轩辕岚垂目陷入了沉默。自己小时候大概是在那次进宫夜宴之时，误打误撞看了不该看的，差点死过一次，是哥哥舍了自己的魂救了我，所以身体才开始变弱的，但他去九天修武后不知为何身强了，还拿到一把了不得的弓，使得历代名相的轩辕家，破天荒地出了名将军。这对轩辕家曾经是天大的好事，现在看来，福祸相依，却也因为这股神武之力而命丧他乡，只是冥冥之中，总觉得这里面有只看不见的手，不知在何处轻轻拨动了一下，就把轩辕家的命运引向了另外一种流向，甚至，这只手似乎在现在也没有停止，轩辕岚感觉自己被什么推动着，走在一条全然未知的旅途上。

    这条路的尽头，是家人团圆吗？她心中有些恍惚地想，仿佛看见轩辕朔手里提着一只长尾巴的白兔灯笼，微笑着跟她招手。

    “风停，水逆，月藏，百鬼出，无常化有常……”轩辕岚喃喃自语道。

    黑羽又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样子，手中百无聊赖地晃着烛火，烛火映在他眼里，火苗一窜一窜的。

    山客来客栈外，瞳观蹲在地上，揉着下巴端详着两个被捆好了丢在客栈门口的人。

    这俩不速之客正是当时在白颊将军府被司空碧迷晕了的两个家伙，接连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早被他们抛在脑后了。本以为这俩倒霉的暗卫要么是被灭口了，要么就跟着独隐回了金陵，没想到被这么囫囵捆着扔在客栈门口。此时此刻他们像是被吓得精神恍惚，眼神有些涣散。瞳观伸手想把他们塞在口中的布拿出来问问，俩人吓得直往后缩，其中一个人干脆晕了过去。

    到底也是跟着独隐的皇家暗卫，可这俩人杂碎得也太离谱。

    “怎么吓成这样……你们家小狐狸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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