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记忆中的她本是没有妖气的,如今却平添……
白衣公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她,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将她方才所触碰的地方都擦拭一番。对于他明显的嫌弃,媚娘倒是不恼,饶有兴致看了他一眼。
白衣公子一掀衣摆,又在桌边坐了下来,少倾,声音温和看着她说:“为何不选择他?听闻他日夜在此等候,就盼着与你见上一面,倒是痴情男儿。”
媚娘忽地一笑,笑得那么肆无忌惮,那么明亮,那么耀眼,似乎要灼伤所有人的眼,笑完过后,接着缓缓道:“我又不喜欢他,何必给他机会,让他早早死心不更好?一腔热情用错了人就是付诸东流。更何况,今夜想梳拢我的人,不还有堂堂的侯爷你嘛?人称卧龙诸葛,又是绝代奇才,我岂能不掌握好机会,好生服侍你一番。”
媚娘语毕,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坐了下来,大胆伸脚勾住了他,脚尖轻轻划着他的鞋面,然后缠过来,绕住他的腿,调笑道:“要是能得了侯爷的青眼,引得侯爷从此折腰不上朝,你说我是不是从此背个妖妓的骂名?”
白衣公子饮酒一杯,对于她这种举动丝毫不在意,唇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道:“你还是没变。”
听到这话,媚娘这才收回了脚,笑声更甚:“可我现在看你,感觉还是那么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就这么两句话后,两人相视而对,室内一刹空寂,仿佛透过彼此双眸,好似也穿透过那些悠长模糊的记忆,记忆蔓延开来,那个少女怀抱着杏花,杏花白色的花瓣中,带着淡淡的微红,就好同少女般的娇羞。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桃红李白,撩人心魂。
她的双眸,清如水亮如星,笑容干净明丽。一路笑看人世繁华,一路笑看波诡云谲,一路笑看世事无常。
白衣公子选择避开方才的话题,他只说道:“女子有个好归宿终究不是坏事,抛开别的,我看他是不二人选。”
媚娘丝毫不避讳的说:“我喜欢的人早就死了,他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春梦,后来他死了,我的梦便醒了。”
“侯爷又将我送给别人?这次又要当谁的棋子?奴家该为侯爷如何效劳?”媚娘回眸一个璀璨的笑容,眸子却冰冷。
白衣公子只是将手中白扇一放,睨了她一眼,低声道:“我已经跟花茶坊的人打过招呼了,过不了几日你就可恢复自由身。”说罢,转身就走,只是走到门口,略停住脚步,又说道:“一个女子在乱世独活也不易,出去后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罢!”然后他终究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风寒凉,如同从那条岁月的河流里流淌出的寒水,转瞬间就湿透了她身上的单薄衣衫。这样的夜里,烛火如一股魔力,在吸引着飞蛾,令它神往着,兴奋着,不知疲倦,更不愿离去。
等他彻底走远,媚娘将那白扇一展,却见,扇中有两笔折枝桃花,似是刚画不久,比着枝头分外鲜。
折枝桃花旁边,附有一句诗:笑看红尘劫数多,机关算尽使权谋。
一时间,媚娘看着这句诗怔望了许久。
同时也唤起了她尘封的记忆,曾经他们与她的交集,记忆里的那清雅公子,是她整个少女时期憧憬的梦,也成了她此生不可逃的劫。
而看似痴痴等待她的红衣公子,给过她片刻安稳与快乐,她与他们之间仿佛是注定相遇,又似乎是刻意安排。
这一刻,媚娘脑海中那些零零散散拼凑的回忆涌上脑海,媚娘又再次望着那手中的白扇一眼,手似乎微微颤了一下,一滴泪就滴在了那扇里,瞬时似绽出了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
红尘顿时逆转,时光瞬间倒退,媚娘记得,那年桃花开的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