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仙人洞,迷迭阵我有破解之法。”
黑观音颔首,“有桑公子助力,我们如虎添翼。此次极乐坊同大悲殿联手,定能重挫昆仑。”
“老狐狸,”韩野对黑观音道,“可否让我和桑公子单独谈会儿?”
黑观音笑着不动弹。
韩野哼道:“我不会挖你墙角,有些私事罢了。”
黑观音敛袖作揖,“请便。”
人都走了,只剩下韩野和桑持玉两个人,一站一坐。篝火高烧,呼哧作响,欢喜佛悲悯的脸庞在跳跃的光影里明暗不定,不时显露出一丝狰狞的色彩。
韩野道:“桑持玉,他日救回苏如晦,我要囚他做我的奴隶,你不要插手。”
四周灼热的气息瞬时降温,韩野感受到对面的杀气。
果然。他心里哂笑。
“桑持玉,世人道你持身守正,却不知你心猿意马。我曾经以为你和那帮道貌岸然的秘宗武官不一样,原来你比他们更低劣。不过……”他勾起嘴角,“黑街欢迎你这样的人。”
桑持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听不见韩野对他的诋毁。他平静地询问:“簪子,他送给你的么?”
“你说这个?”韩野取下发髻上的木簪,黑檀质地,簪头雕了一朵粗糙的小花儿,“没错,是他送的。我母亲是个娼家女,黑街一半的人是她的顾客。有一天她死在床上,我流落街头。苏如晦把这根簪子送我,让我拿着它去极乐坊,告诉我不要放弃,还叫我小弟弟。我那时想这个哥哥真好,就算为了他我也要活下去。我千辛万苦爬到他身边,成为他最得力的心腹。然后我看见他把同样的木簪子送给另一个小孩儿,让他去极乐坊报到。我这才发现,极乐坊一大半的孤儿都有他送的木雕。他闲着没事儿就雕个小玩意儿,存了一屋子,堆得满地都是,让人无处下脚。”
韩野嘲讽地笑起来,“他随意施舍,就能让一个泥巴里爬起来的小孩儿为他赴汤蹈火。他若是存心如此,我敬他心机深重。可他不是,他就是这么一个烂好人。见到孤儿要收,见到老人要救。我最恨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他救的人太多,我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早就忘记了我是谁。救那么多人又有什么用?秘宗进犯,第一个把他推出去保命的人就是他救过的人。”
桑持玉抿唇不语。
“我出卖了他,”韩野的嗓音有几分苦涩,“料想这次他会记住我一辈子。”
桑持玉垂下眼帘,道:“你出卖他,是因为他病入膏肓,黑街无计可施,而秘宗可以网罗天下名医。可你没想到,秘宗同样无能为力。”
韩野的神情有一瞬变得落寞,“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儿,那个家伙却看不出来。他临走之时,看向我的厌恶眼神,我至今难忘。”他好一会儿没吭声,继而换上副幸灾乐祸的神色,“他那个人最是坐不住,成日喜欢鼓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秘宗囚他这么久,想必早就待不住了吧。”
桑持玉没有答话,静静凝望一旁跳跃的篝火。
韩野不说桑持玉也知道苏如晦是个什么样的人,打从桑持玉十岁那年认识苏如晦开始,苏如晦身边的桃花就没有断过。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苏如晦?他想,真是奇怪,苏如晦明明那么讨厌,聒噪,无耻,下流,招人烦。
韩野又问:“他是不是也送过你簪子?所以你见到这根簪子没有对我动手。我劝你忘了他,他一定早就把送你簪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桑持玉眉睫低垂,韩野说得没错,苏如晦向来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谁都好,他的善意四处泛滥,他的记性也很差,这些小事他从来记不住。
“对了,还有件事儿,江却邪颇合我眼缘,不知桑公子可否卖我个人情,将此人拱手相让?”
桑持玉拒绝得很快,“他不是可以随意相赠的礼物。”
“一个肖似苏如晦的废物罢了,你何必在意?”韩野嘁了声。
鬼使神差地,桑持玉没有吐露江却邪是苏如晦的秘密。桑持玉迎着韩野嘲讽的目光,道:“不要去打扰他。”
韩野冷笑,桑持玉这个伪君子,进了黑街成了恶人,还要救苦救难。为了一个男人争斗很丢脸面,韩野意兴阑珊,道:“罢了,那就算了。最后给你一句忠告,黑观音不是个好东西,你最好防着他点。他的无极散里有旁的佐料,你若有门路,找个大夫好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