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怀瑾为了造势,带的都是寻常小厮,几乎是敲锣打鼓地向城外前行。
而卿彧动用的则是相府暗卫精英,不消多时便已寻到歹徒的踪迹。
虽然落后了两个时辰,却与卿怀瑾一前一后到达。
那是一个破败的草屋,屋前用竹子搭了简陋的围栏,半掩半映在不知名的草丛中,显得破败而又荒凉。
当卿彧黑着脸走近草屋时,屋内传来打斗声,有少女清脆的轻叱,也有男子痛苦的哀嚎。
正欲走过去,一扇破门飞了过来,砰地砸在卿彧脚下,摔得粉碎。
和破门一起砸过来的,是一个满身酒味的男人。
而动手的人,正是卿如晤身边的竹露。
一见卿彧到来,她霎时面露喜色,忽又哭了出来:“老爷……”
竹露跪到卿彧脚下,眼泪潸然而下:“老爷,您可要为绿蔓做主啊!她被……她被这几个丧天良的狗东西糟蹋了,奴婢来晚了一步,没想到她竟……竟想不开,咬舌自尽了!”
“什么?绿蔓?!”快步走来的卿怀瑾脱口便问,“不是大姐被掳走了吗?怎么会是绿蔓?!”
“大少爷,您可不要乱说!”竹露立即转头驳了一句,便又抽噎着对卿彧道:“老爷,我与绿蔓顺道去别院给二少爷送点必需品,谁知半路遇到一伙子贼人,他们不由分地就过来抢人,那些贼人练过武功,配合默契,奴婢惭愧,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怜的绿蔓被人掳走……”
顿了顿,竹露悄悄抬速地从卿彧脸上扫过,见他并未动怒,又接着道:“等奴婢打倒拖住我们的贼人之后,随行的一个侍卫已经惨遭毒手,奴婢只好叫另一个侍卫回府传话,而奴婢则追击贼人,营救绿蔓。”
“不可能啊!侍卫明明说是大姐被掳走!怎么换成了绿蔓?”卿怀瑾满脸失望地喃喃自语。
这一幕却被竹露听去,竹露登时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地道:“大少爷!奴婢不知您哪里听来的胡话!小姐身边的人被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奴婢千叮咛万嘱咐,让侍卫给老夫人传话时要小心谨慎,不得走漏风声,侍卫是受过训练的,怎会一句话也传不好?!”
“这……”卿怀瑾一时语塞,但他毕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烂草包,只是顿了顿,便立时换上一副高兴的表情,“太好了!大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又转了转,心中已是闪过无数念头,本可以将误传消息一事栽到顾妈妈头上,但深得卿彧信任的陆锦书正站在一旁,加上方才冲动开口已让他落了下风,卿怀瑾只好打着大事化小的算盘。
他看向卿彧,难掩喜色:“父亲,大姐无事,这下您与祖母大可安心了,绿蔓不幸殒命,虽签了死契,但毕竟是鲜活的一条生命,又受了此等折辱,理应给她家人一点抚恤。”
有生以来第一次,卿彧并未搭理他的话,只是面色阴沉地吩咐陆锦书清理涉事之人,随后便离去。
不过是个下人,无人肯为屈辱而死的绿蔓主持公道,死后也不过一块破草席一卷,就地掩埋。
被竹露打倒的歹徒,全被下令斩杀,手脚麻利的暗卫很快刨了个深坑,一行八人,全被丢进深坑里,然后用冰冷的泥土掩埋严实。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时间,而卿怀瑾始终睁大眼睛看着。
他觉得自己好比埋在黄土下的尸骨,整个身躯冰寒入骨,他几乎无法呼吸。
高傲的贵公子,满心以为独得父亲宠爱的他,也尝到了生平第一次不安与惶恐。
处理完后,陆锦书根据竹露的描述,吩咐暗卫继续寻找歹人的同党,而他则与竹露一起去追卿彧。
日头已开始夕照,像一盏飘摇的孤灯,挂在西边的云后。
京郊别院的偏门前,一位衣着普通的少年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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