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见楚玲珑不说话,面上有些难看,她又叫了楚玲珑一遍:“县主?”
楚玲珑这才回过神来,她眼神懵懂,显然没听清刚才三个人的对话:“啊?什么?”
顾老夫人面上愈加的难堪,这才刚嫁进侯府,就已经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若是以后再让她赚到钱,那她这个老太太岂不是在侯府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顾老夫人沉声道:“你不是说做生意需要些银子周转吗?如今林氏来了,你自己同她讲吧。”
林司念饶有兴趣的看着楚玲珑。
楚玲珑先是愣了一会儿,才跟林司念说:“姐姐掌管侯府中馈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侯府如今的日子吧?”
林司念笑着点点头:“知道。”
顾老夫人听到这话却有些不高兴了。
她可以穷,但是却不能让人说。
楚玲珑这话不就是直接说“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吗?
楚玲珑继续说:“既然姐姐也知道侯府古今的日子,那我就不饶弯子直接说了。我如今做生意需要三千两银子,侯府的账上没有,想从姐姐这里支点。”
林司念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给你?”
楚玲珑:“你既然是侯府的人,就应该为侯府做贡献,你既然有银子为什么不让我用?”
林司念笑着看她,眼中全是讥讽,她说:“我还是第一次把明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春娘,你来告诉这位玲珑县主,为什么我的银子,不能让她用。”
春娘先是对楚玲珑行了一礼,然后仰着头一字字铿锵有力的解释:“县主,我朝律法规定,女子嫁妆归女子私产,婆家无权处置,侧室就更没有权利处置了。”
楚玲珑大怒:“你说谁是侧室呢?”
春娘依旧恭恭敬敬的回道:“我朝从无平妻一说,现在觉得谁是侧室呢?”
楚玲珑还要跟她争论,顾老夫人出声打断:“行了,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还争论这些做什么?林氏,现在也没说白拿你的,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林司念笑着问:“哦,不是白拿,难不成是借?”
顾老夫人点点头:“自然是先借你的,你也知道县主做生意的本事,前些日子从账上支取了五百两银子,不过半月有余就连本带利的赚回来了,如今给你这个机会,你先把三两千银子借给县主,顶多三个月,县主必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林司念笑着点头:“好啊,那县主打借条吧。”
楚玲珑一惊:“什么?我打借条?凭什么要我打借条?借钱做生意,这可都是为了侯府,怎么能让我写借条呢?”
顾老夫人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做生意,你不打借条,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打借条吗?”
楚玲珑叫道:“即使不是母亲打这个借条,那也应该以侯府的名义来打借条,而不是以我的名义来打借条。”
顾老夫人说道:“如今你掌管着侯府的中馈,哪怕是以侯府的名义来打借条,那也得由你来。”
楚玲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她就说小张氏怎么那么痛快的就把侯府的中馈给交出来了呢。
原来这侯府的睁开就是个烫手山芋啊。
谁捧在手里,先被烫出一层皮。
楚玲珑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后,她从怀里取出侯府库房的钥匙,放到了桌上,她笑着说:“母亲,本县主刚才仔细的想了想,之前是本县主欠考虑,本县主刚嫁入侯府,就执掌中馈,实在是不合规矩,所以这钥匙,还是交给母亲吧。”
楚玲珑这会儿是完全看清了顾老夫人的真面目了,顾老夫人把人当傻子玩,可这世上,谁是傻子?
顾老夫人没想到楚玲珑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这怎么能行?
她沉了脸,做出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样子,呵斥楚玲珑道:“县主当侯府的中馈是玩笑吗?想掌管中馈就掌管中馈,不想掌管就丢给我这个老婆子,县主如此行事,未免也太没规矩点了。”
说着,她又对顾景安说:“景安,这可是你媳妇,自己是媳妇,自己管教,我累了,借钱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她直接起身进了里屋。
楚玲珑眼泪汪汪的看着顾景安:“景安哥哥,我做生意赚钱本就是为了侯府,却还要以我的名义跟姐姐借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景安一脸的为难,他叹口气说:“我堂堂靖安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为了这些劳什子俗物发愁,真是可悲可笑。”
林司念冷笑:“别装了,装过了,可就叫人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