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妩说:“王闻韶,以后本宫就把皇姐交给你了,你要替本宫好好照顾她,终身不准纳妾。”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扬着小脸,颐指气使的。
他笑着:“臣的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小狸一个人。臣会倾其一生,爱她,惜她,护她。”
“大话说得好听,”小少女抱着双臂,嘴角微挑,“你能保护得了她?皇姐的夫君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据本宫所知,你好像既不打算入朝为官,也不通武艺。无权无势,无能无力,你拿什么保护?”
王忍则道:“臣以为,保护一个人并不是能力越高,权势越大,拥有越多,武艺越强,便能做到。反而就是因为能力高,肩负着更大的责任,心系更多的人,更难守护好一个人。臣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也不打算入仕,心无挂碍,更无所牵制。对于小狸,臣是最合适的人。”
“可皇姐她并不美啊?”少女的话音略是急促,似乎是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道了一句。
“美女如云,匪我思存。”
王忍说完,却见司马妩微微一怔,哼了一声转头继续观礼。
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哪句话得罪了她……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一眨眼,三年便过去了,主上也及笄了。
可在王忍眼里,主上也还是一直没长大,还是那般的刁蛮任性,同他的小狸一样。
美女如云,匪我思存。
不是所有姑娘的刁蛮任性都是那么可爱,别人刁蛮任性,他也就是笑笑,只有小狸同他撒娇,他才愿意抱她在怀里,温柔地宠着,护着,疼爱着。
窗外又下起了大雪,雪打门窗,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司马妩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见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又放开,垂着眼睛,眸光晦暗不明:“小时候,我一直在想,他真的是我的父君?而不是皇姐的父君?他从不对我笑,也不抱我,看到我就像是瘟疫般的避开。”
雪光透过窗户在屋子里洒下一片白亮的光痕,徒填了半室冷意。
王忍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说什么都是单薄无力的。
“还记得么?那支豆蔻儿,你帮我摘的。我兴冲冲地,小心翼翼地捧着给他,可他连看都没看就丢在了一边,转身又去雕木头狸猫。”司马妩看着窗外的雪,淡淡地说着,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个及其无聊而又普通的故事。
她顿了顿,目光瞧向怀中,脸上兀然露出很幸福的笑容。她捧起怀里一直抱着的东西,向王忍道:“你看,就是这只。”
王忍顺目望去,那是一只顶普通的木头狸猫,只是有些地方呈着暗红色,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只是,他很倒霉,或者是因为他对我很坏,所以就倒了大霉。他刚刚雕好,还没等送出去给她,就死了。”司马妩的笑容像是暗夜中忽而盛开的昙花,美丽而又易逝。
她紧紧抱住木头狸猫,紧紧地,像是要镶进身子一般,小声道:“是我的,是父君送给我的。你瞧啊,”小少女嗤嗤地笑,“父君也是喜欢我的呢。”
这之后,又是良久的静默。
司马妩只是抱着木头狸猫,温柔地拍着它,喃喃地哄:“小豆蔻儿,乖噢,父君最喜欢小豆蔻儿了,阿妩就是父君的小豆蔻儿……”
看着司马妩痴痴的样子,王忍已是决定了离开,这种时候,他不想再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她同小狸一样,都是小时缺爱的孩子。
也许现在不是时候。
他说不出求她原谅小狸的话……
王忍悄无声息地转身,只是刚走出两步,就被司马妩叫住。
“闻韶。”
他再转头的瞬间,司马妩已经站了起来,以此同时,身上的衣衫滑落在地。
王忍大惊,立刻要转身。
“闻韶,不要动,不然朕会叫哦。”少女一丝不-挂,长发曳地,赤足而立。
她温柔又妖媚地笑,抱着那只木头狸猫缓步向着王忍走过来。
王忍只能低头闭眼,这个时候,主上若是叫出来,侍女们闯进来,他可如何是好……
脚步声停在他身前,只是片刻,少女娇软的身子便扑进他怀中,两条藕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主上,不可!”王忍不敢睁眼,也不敢大声叫,只能攥紧了双手,低声劝阻。
“闻韶,你睁眼瞧瞧朕嘛,”少女柔荑在他胸口画着圈儿,呵气如兰,温热又潮湿,“你说是朕漂亮,还是皇姐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