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年少时候的愤恨和偏见早就随着时光流逝,变得越来越淡薄,心中只留下了在霍家生活过的快乐和满足,尤其是他当了父亲后,忽然明白了霍灵璧对他那种明明想要关心,但却不得不疏离的态度,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话还真是没错。
霍周想留在京城这件事,是早就和杜氏商议过的,杜氏舍不得孩子,自然觉得很好,所以这次回家过年,他们就几乎把所有的细软都带回来了。
霍芷很快和父母熟悉起来,也跟两个弟弟玩得很好,只是晚上还是更喜欢跑回双桂堂跟着薛子桢一起睡。
大年三十,霍家头一次过年这么热闹,薛子桢和霍灵璧坐在廊下,看着霍周带着几个孩子点炮仗,放烟花,薛荆和霍达也在一旁帮忙,丫头小厮们围在一旁瞧热闹,整个院子里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薛子桢笑着笑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霍灵璧笑道:“你叹什么气啊?难道还有什么不知足么?”
薛子桢也笑了:“是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儿女绕膝,子孙满堂,我自然是知足的了,但是我想起以前的事了,想起还没嫁给你的时候……”
霍灵璧细想起来,也笑了:“是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当时年少,鲜衣怒马,清高狂傲,骑马倚斜桥,满楼*招。
而今却是老去光阴速可惊,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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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丹臣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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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正好,薛丹臣坐在后院的凉亭里看书,旁边的石桌上摆着茶壶,他时而看书,时而品茗,时而观赏这满园的春景,十分惬意。
“啪!”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好巧不巧打在了那茶壶上,茶壶顿时碎了,茶水流满了石桌,滴滴答答把薛丹臣的衣裳给打湿了。
薛丹臣拎着还滴水的衣摆站了起来,颇为无奈的看向了一截墙头,扬声道:“我都看到你了,还躲什么?”
不多时,墙头露出了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她还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衫,仿佛春日里开的最娇嫩的花朵,看着薛丹臣,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能打的这么准。”
薛丹臣很是无奈:“这都是你打碎的第五把茶壶了!”
那少女一怔,索性翻身坐到了墙头上:“那我再赔你一把新的喽,你陪我到街上去买好不好?”
薛丹臣笑眯眯的:“不好!我还要看书呢!”
那少女“嘁”了一声:“你不去我叫大师兄陪我去!”说着就要跳下去,一副要走的模样。
薛丹臣开口了:“陆如英!你再敢跟你大师兄单独出门,以后就别想我帮你写功课!”
陆如英笑嘻嘻的回头,转而跳进了薛家的院子:“吓唬你的!走吧走吧,陪我到街上转转,在家里闷着好没意思啊。”
薛丹臣无法,只好放下书,陪着陆如英到街上闲逛。
薛家刚搬到金华不久,他父亲早逝,身边只有母亲以及母亲陪嫁带来的一个丫头和一个婆子,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与人打交道,当初搬过来,他特地去拜访隔壁的邻居,结果还没进门呢,就被陆如英丢的石头打破了额头。
陆馆主气的半死,忙不迭的登门道歉,请医问药,他对年少求学的薛丹臣很喜欢,素日也多加照拂,时间长了,两家就熟悉了。
陆馆主开了一家武馆,收了许多弟子,但他没有儿子,只有陆如英一个女儿,从小就给惯坏了,倒也不是说她品行不好,恰恰相反,她天性善良,活泼可爱,但是由于被保护的太好,对于人情世故就有些不通,说得好听叫天真,说得不好听就叫缺心眼儿。
陆馆主也不敢把她嫁远了,所以就打算在几个徒弟里挑选一个入赘,将来也好接手武馆,他和陆夫人也有人照顾,这想法很好,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薛丹臣搬过来后,吸引了陆如英的注意力,她就很少跟几个师兄一起玩儿了。
原因也很简单,陆如英的几个师兄都痴迷武艺,对小师妹虽然疼爱,但也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唯有薛丹臣有耐心,不管陆如英问再笨的问题,他都会一一的解答,时间长了,陆如英就经常过来,或是求他帮着写功课糊弄老先生,或是做了错事求薛丹臣帮着说情,次数多了,薛丹臣也不嫌烦,陆如英就来的越发勤快。
时间一长,左邻右舍就有了闲言碎语,毕竟陆如英只是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天天往别人家里跑也不是事,而且薛丹臣的母亲薛夫人对咋咋呼呼的陆如英也不怎么喜欢,虽然客气,却透着一股疏离,她理想的儿媳妇可不是陆如英这样的,而是温柔娴淑,举止端庄的大家闺秀,所以对陆如英就渐渐冷淡下来。
陆如英再笨也有所察觉,所以很少走大门,有事都是翻墙。
两个人在外头逛了许久,到了傍晚才回家,薛夫人正阴沉着脸色等着,看到薛丹臣便道:“又是和陆家的丫头出去了?”
薛丹臣点点头,没说话,薛夫人欲言又止,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你舅舅家的表妹只比你小一岁,我想先定下来,等你高中后再成亲,你觉得如何?”
薛丹臣一扬眉,这就是他不高兴的神情了:“当初父亲去世,二叔三叔来争夺家产,您请了舅舅出面,舅舅是怎么说的?说我年幼,看着也没有多大出息,您与其费心费力的争家产,倒不如把我丢下另行改嫁,到最后,您不得不放弃了家产,跟二叔三叔分了宗,带着我在金华定居,没有银子安置,找舅舅借一些,舅舅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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