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属于死圣,她庇佑着我们这些留在旧世界的遗民,而我是她的祭司,她通过我向着依然信仰着她的子民传递可以继续生存的希望。”脸上涂抹着蓝色颜料、眉毛被剃去了一边的黑发印第安女人一边向着树林缓步而行,一边平静却又忧虑的说道,“我们不会去打搅边界之外的世界,因为即便是死圣,她的力量也只在这片土地有效,我们祖先的血肉与灵魂借由着死圣的力量构筑了这个小型乌托邦的围墙。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我们就是安全的。”
约翰·康斯坦丁叼着烟沉默的聆听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罩袍、宛若修女般的印第安女祭司说着怪异的信仰,他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他早已经历了太多太多噩梦般的恐怖事件,他亲眼见证了世界的崩塌与毁灭,他甚至一手促成了这些悲哀的变革。
“听上去你们崇拜更像是墨西哥古老的阿兹特克祭祀文化的遗留产物,他们所崇拜的便是没有了肉身的骷髅,那象征着生命的循环,以死亡为开始,以死亡为结束。在西班牙征服了阿兹特克王朝后,对于死亡的崇拜杂糅进了中美洲、拉丁美洲和西欧的天主信仰,那更倾向于死亡的神圣化,就像某些西班牙的教徒将圣徒的形象制成骷髅一样,他们相信必须迎来纯净的死亡才会进入美满的轮回。”康斯坦丁喷吐着烟雾间看着前方长满扭曲白桦树的林地,微风拂过间,唯有沙沙作响的声浪,“阴影女士,白色女士,黑色女士,圣女,皮包骨……后世的墨西哥人又将其形象和瓜达卢佩的圣母融合,那披着世俗的外衣,皮带着遮掩真实的纱巾,在这些伪装之下,骷髅则是警醒世人认清死亡是唯一真实的象征。祂会手持镰刀与圆球,镰刀既是死亡的收割者,又是收获希望的工具,那圆球既是世界,象征着祂掌控着一切生命。”
女人扭过头,黑色头巾下深陷于眼窝内的两点寒眸闪烁一丝惊讶,她有些赞许的说道,“那些流浪者没有说谎,他们说有一个怪胎懂得很多关于灵魂和信仰的传说,而你的确懂得很多。但我们所信仰的死圣与你所说的旧日信仰无关,她来自海洋,她是真实的,也拥有不朽的力量。你知道的,康斯坦丁,如今的人们不会去相信那些无稽之谈,他们早已绝望,因为他们曾亲眼看到了世界的崩塌和地狱般的瘟疫,他们需要抓住真正的希望,真正的力量。”
康斯坦丁在林边忽然单膝跪地,他低着头观察着落叶覆盖的松软土地,他将腐烂的树叶和杂草拨开,他抓了一捧土,然后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他又很快用舌头舔了舔,最后在稍稍皱眉间将嘴里的土和着唾液吐了出去。康斯坦丁重新站起身来,将烟塞进嘴里时掸去手上的泥土,他随后问道,“你们将死人埋葬在这片林子里,这就像是某种献祭,你们以此换得土地的肥沃和风调雨顺的收成,你们也曾以此来隔绝瘟疫的侵扰,只不过这一切都他妈的不过是将亲朋好友的尸体丢给一个恶魔而已。”
女人那张涂抹着骷髅般图案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但她仍旧保持着镇静,毕竟她是祭司,她领导着这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中每一个人,她早已千锤百炼,波澜不惊。
但康斯坦丁还是成功的捕捉到了女人眼中的不安和恐惧,这说明女人的信仰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虔诚,她知道何为各取所需,而这也的确是如今的生存之道,尤其是在之前瘟疫横行的时候。人们需要坚定信念,人们需要抓住救命稻草,人们需要真正的希望。
而康斯坦丁也明白了为何这里的人并没有真正的疯掉,也并没有被瘟疫腐蚀成奥古·海姆驱使的外神眷族。这并非因为那个死圣可以赋予他们某种强大的庇护力量,这是因为那个死圣所提供的一些帮助令残存的人们不再恐惧,不再绝望,他们因此挺过了瘟疫,挺过了灾厄。
可是恶魔就是恶魔,康斯坦丁尝到了这树林之下土壤内潜藏的硫磺恶臭,这说明地狱的魔爪早已渗透到了这片所谓的避难所土地之上,那个恶魔正装做一个和蔼可亲的神明,不断的等待着一群傻帽将自己的灵魂拱手相让。
世道艰辛,地狱亦是如此。
康斯坦丁知道如今的地狱更加广阔,因为它通过冥河与世界之树尤格特拉希尔之下的深渊连接诶在了一起,地狱的广度近乎无限。如此一来,初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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