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如柴什么都做不好的小丫头成了和自己姐妹齐平的大丫鬟,主子还合了自己与参光名字,起了个弄月,要知道参光当年想讨个有‘月’的名字可是磨了主子好久,主子都没有同意,却不想被一个外来的丫头给轻轻松松地就取走了!更何况主子入宫以来,对这弄月的倚重已经超过了参光,更是赶得上自己了,怎么能让自己与参光心头舒畅!
而现在,主子待她不薄,她竟然因为害怕惹了主子生气罚自己,而不去护着主子周全!这样的奴仆要来又有什么用!
弄月可不知道不过短短须臾,拜云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她又压了压自己的声线,“姐姐,妹妹不是那意思!咱们要伺候主子,目的就是要让主子开心,”说到伺候主子,弄月顿了一顿又才说道,“只有顺着主子的意,才能让主子高兴。咱们这样跟着去了,主子罚了咱们是小事,可是庄妃娘娘若是说上那么一两句,说咱们擅做主张,主子已经差遣不了了,主子面子上过不去不说,还在庄妃面前受了委屈,这委屈竟是咱们给主子带去的,这样,是对主子好么!”
弄月这一说,拜云瞬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思忖了片刻,才又侧过头来攀住了弄月拉住自己的手,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好妹妹,原是我想差了,对不住,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弄月面上慢慢噙了一个笑,“姐姐说什么呢,都是为着主子着想!咱们就在这里候着吧,主子那般聪慧,又比庄妃娘娘高贵,想来庄妃也不敢造次,庄妃身子也是娇柔,她都放心地留了所有的宫人在这里候着,咱们怕什么?”
“不错,要我说,庄妃更该害怕得罪咱们家娘娘,她都敢只身前往,咱们可不能失了贵妃宫中和侯府的气派!”一旁的参光也适时地加了一句。
拜云见弄月与参光都这样说,心头也不那么紧张了,点点头蚊声道,“这倒也是,主子是谁,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庄妃?”说罢自己又点了点头,再朝参光和弄月笑了笑,直直地盯着前方只见人影的花径,专心地听着动静。
弄月见她定了下来,也放了拉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个笑,半句话也无,默默地与参光等人一起等着柳疏星出来。
弄月与拜云这里一磨蹭,柳疏星与尉迟嫣然已经走到了花径最深处。
庄妃尉迟嫣然已然没有了刚刚在外头跟贵妃对着干的架势,婉然地朝柳疏星拜下,“方才妾身为求真实,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恕罪。”
柳疏星倒是不改往常的倨傲模样,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方才就在宣德宫对我使眼色,到了这里,左右又没人,你也就没墨迹了。”
庄妃又掩了唇柔柔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想问问姐姐对小皇后今日的异动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难不成她做什么我还要绑了她不让她不成?”
柳疏星回话倒是毫不客气,像是没明白尉迟嫣然暗示的是什么似的。
尉迟嫣然袖中的手紧了紧,“姐姐就不担心,那扬兮供了指使她换药的主谋,姐姐也讨不到好?”
“哼,你没听见柔贵姬说吗,扬兮换药和那罗茜换药方,可是两回事!”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都知道,那罗茜可是被冤枉的,若是让那小皇后借了此事要在后宫立威,将罗茜这事翻来覆去地提出来,恐怕对娘娘也是不好······”
柳疏星心头一凛,那罗茜不过是自己发现了那人留在宫女阿然身上的踪迹,唯恐查柔贵姬换药下毒一事查到这上头来,便咬了牙决定推罗茜出来顶罪,本来人手罪证都布置好了,却不想却又出来一个老宫人,自己当时情急,看着那宫人的口供确是有利自己且无懈可击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将此案和着阿然的案子草草结了。却不想如今正主文清婉倒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又提了个新的线索出来,自己倒是知道,那罗茜必定是没有换药方的,难道说,这指使这扬兮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这线索,倒似越理越乱。
想到这里,柳疏星双眼一眯,“那罗茜一事,咱们为着让她认罪,布置了不少人力物力,虽说没有用上,但嫣然你也参与其中,若宋弥尔硬要再查此案,本宫讨不了好,你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有什么好主意你尽管说一说!”
庄妃尉迟嫣然虽不满柳疏星的语气,但表面上却仍然是笑意盈盈,“主意倒是没有,可妹妹却知道,谁是那个换了药的人!”
庄妃此话一出,柳疏星身子一晃,上前一步抓住尉迟嫣然的衣襟,“你若知道真凶,为何当时并不曾说与我听!还是你有意隐瞒,好让本宫提前动用了侯府的人脉!”
庄妃被柳疏星提了衣襟,只得随着她的力道奋力踮起脚尖苦笑道,“姐姐,您也说了,推罗茜出来,我也有份,若是我早早就知道了这换药之人是谁,我怎么还会瞒住不说,难道说瞒住不说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妹妹也想让事情更为复杂?”
“那你现在又是何意?你又是如何得知换药之人的?”
“姐姐不知,那扬兮与我身边一个丫鬟本是同乡,那换药之人借了扬兮的手做了这件事,自始至终,扬兮都未曾被发现,因此这件事也被死死地瞒了下来,直至罗茜一事出了,扬兮也误以为除了自己换药,也还有人——就是那罗茜,换了药方,见罗茜东窗事发,又快速地定了罪,便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却不想那文清婉不知从何处发现了她的异状,也不让她贴身服侍了,还借口她做了错事,成日将她关在耳房里闭门思过。我那丫鬟近日没有见到扬兮出现,担心她出事,于是偷偷支使了银子买通看守扬兮的宫人去看了她。谁知那扬兮关了几天,早就担惊受怕,见自己的同乡来了,痛哭流涕,我那丫鬟又有意引导,不出几句话,就套出了真相,我那丫鬟便才将整件事告诉与我。”
“哦?”柳疏星扬了扬眉,“那你说说看,那换药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