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还能闪过,即使被踢中也不会如此伤痛,此刻却痛彻心肺。
刘协刚刚勉力坐起来,那夺命的剑光已经直奔眉心而来。刘协不及多想,不躲不闪,手中的长剑激射而去直奔黑衣人的咽喉。
以命搏命,同归于尽。
黑衣人眼中那马上得手的喜色瞬间变为惊骇,迅疾回剑一挡,将来剑击落在地,身子堪堪退了一步。
不等他站稳,又是三把飞刀激射而来,黑衣人连闪带砍,这才惊魂甫定的躲过。
刘协腾身一跃,却一身痛呼,左边的大腿扯动踢伤之处,又摔倒在地,喘息不已。
“快去叫人!”李逸飞一声大喝,捡起被击落的长剑又攻了过来。其他四人中一人亡命冲向前殿呼救,剩下四人捡起长剑也围攻了过来。
黑衣人一声大喝,又是一剑击飞四人的长剑,凌空几个连环腿,将四人踢飞痛晕在地。
身子刚要落地,五道白色的闪电向他击来。
身子向后一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几把飞刀从他头上呼啸而过。
正待起身,却感觉肩头一痛。
一柄飞刀斜斜的插进了左肩,破肉而入骨两分。
黑衣人心中怒极,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突然凌空而起,翻身落地。
回头看时,却发现刘协捂着髋骨部,痛得冷汗直流,再无力气发刀。
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永乐宫的侍卫全部直奔后花园而来。
黑衣蒙面人拔出肩头的飞刀,当的一声扔在地上。提着宝剑杀气腾腾的走向刘协。
“堂堂大汉王子,竟学江湖宵小之辈,暗器伤人,本人杀之不冤!”
刘协惊恐的看着他,全身瑟瑟发抖,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似乎只能闭目待死。
黑衣人嘴角挂着狠毒的笑容,缓缓走近他身前,眼中杀气一闪,长剑像毒蛇一样刺出。
眼前突然又是白光一闪,五刀连环,如流星赶月,连珠般激射向他的咽喉。
笑虎飞刀,例无虚发。两步之内,天下无人可避。一千八百年后如此,一千八百年前亦然。
黑衣人已无退路,只能无谓的收势身子向上纵起。刚刚纵起两寸,堪堪避开喉部,五把飞刀齐齐整整的射在他喉下两寸之处。
刘协暗暗松了一口气。最后五刀,隐忍不出,一击必杀,这是杀手常用的保命招数。
只听噗噗几声,黑衣人身子在空中被击中,那飞五把刀居然叮叮当当的跌落在地上。
居然有防弹衣?!
黑衣人怒极大笑:“果然厉害,要不是我家大人所赠的金丝软甲,今日就栽在你这个狠毒的昏王手中。很好!很好!”
嘴中连说了几个很好,举着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过来,步步为营,剑身平举随时护住上下两处,再无漏洞。
刘协已经耗尽全身之力,十八把飞刀也已经射光。
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穿越才不过三个月,又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次是真正死亡,还是又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
“历尽辛苦求师学艺,竟然是为了行叛逆之事,实在可惜!”
一声叹息破空传来,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仿佛来自天外。
刘协睁开眼来,只见一道蓝影轻轻的飘来,直落到黑衣蒙面人身后。
黑衣蒙面人大怒,转身腾空而起一剑如仙子探月般直刺蓝衣蒙面人而去。
“叮!”双剑相交。
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连人带剑飞了出去,那剑已不知飞向何处。
黑衣人脸色苍白,喘息良久方才指着蓝衣人:“你是谁?竟敢……”
蓝衣人厉声喝道:“孽徒,你若再不走,为师定挑断你的手脚筋脉,让你成为废人。”
黑衣蒙面人大惊失色,连忙下跪拜道:“不知师尊驾到,小徒罪该万死,徒儿就此告退。”
拜完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协呆呆的望着蓝衣人,蓝衣人也望着刘协。一个敬佩,一个赞许。两人就此对视良久。
刘协叹道:“好厉害的剑法!”
蓝衣人笑道:“好厉害的飞刀!”
刘协苦笑道:“救命之恩,刘协没齿难忘。只是身子不能动,不能行礼谢恩。”
那蓝衣人微微一笑:“殿下千金贵体,小民岂敢受之。“
说完向前抓住刘协的左边大腿一接,腿骨复回原位。虽然仍然肿胀,却慢慢能动了。
二十几个侍卫匆匆赶来,呼啦啦的聚集在刘协周围。
蓝衣人微笑一揖:“刺客已退,小民告辞!”
刘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黯然一笑:“前辈能救协一次,已属大恩。来日协纵魂归地府,亦当铭记前辈大恩。”
蓝衣人身子一震,缓缓回过头来:“还有刺客前来?”
刘协叹了口气:“孤不死,他们就不会安心,也许再来的,不只是刺客。永乐宫中,侍卫不到三十,何以挡之?”
蓝衣人惊道:“宫内有一千余宿卫,何不请其来护卫?”
刘协惨然笑道:“只怕这深宫内,除了孤身边的侍卫,其他人都可能来取孤之性命。”
简直就是虎落平阳啊,要不是腿部受伤,凭他的轻功,要逃出这巍巍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早知道就不该跟那刺客斗狠,一逃了事,不信他能追上我。
蓝衣人蓦然惊醒:“传言董卓欲行废立,难道刺杀者是……”
后面所有的侍卫全部扑通跪倒在地,齐声道:“恳请壮士保护我主安全!”
蓝衣人呆立着不动,眼中充满犹豫:“草民本江湖漂泊人,宫廷深似海,若非逆徒卷入,实不远涉足。”
“天下若乱,江湖能安否?”
蓝衣人闻言神情一凛,良久才缓声道:“天下乱象已起,何处能安?”
刘协眼中突然闪亮如电,厉声道:“孤若安好,天下必安!”
孤若安好,天下必安。这是何等的自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间身上杀气腾腾,霸气浓浓。一如当年他去刺杀某位外国首脑时,霸气十足的说道:“我既出手,xx必死!”
他的霸气令在场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前世如此,今世亦然。
蓝衣人愣愣的盯着他,沉吟半响,撕下蒙面布,啪的一声跪倒在地:“臣王越愿终生追随陛下效犬马之老,生死不变。”
此人四十岁左右,面目极其普通,走在雒阳大街上片刻如果不盯紧,便会湮没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双眼没有精光四射,太阳穴也没有高高鼓起,神态中也无睥睨天下的豪气。如果不是手中那柄古色古香的泰阿剑,没人会想到他是个剑客。
然而,他就是东汉第一剑客。
王越?
刘协惊讶的说道:“剑圣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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