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鞭炮声,余明月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边擦着眼泪边赶紧就往外走。
余明月此时眼睛痛红,原本是准备躲回灶房的,可刚到院子,扫眼往大门外望了一眼后,余明月突然挪不动脚了。
“余志高?”余明月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名字时,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当看清大门外正与余志清说话的,确实是前世强占她家产的仇人余志高时,盯着余志高的目光带着杀意,就如狮子盯着自己领地内的入侵者一般,蓄势待发。
“噼里啪啦....”
“哼,重来了一次,没想到我没去找你,你却赶着送上门来了。”
余明月冰冷的声音,混杂在余志清在大门内燃放的那鞭炮声中,声音虽然已经完全被鞭炮声覆盖,没人能听见,但余明月眼中的冷光,却在看到又出现在门口的另一个年轻人时,变得更冷了几分。
“黄兵?这是搞什么,黄兵怎么也带着他那个肥婆娘来了?......”
“噼里啪啦....”
余明月的嘟哝声,又被黄兵在大门外燃放的鞭炮声覆盖,紧接着,余志清也手忙脚乱的在他家大门内,又点燃了一串迎客的鞭炮。
余志高是余天周亲妹妹,余天桂的儿子,余天周的妹妹当年招了个倒插门的女婿,所以余志高没跟他爹姓,而是姓余,按这地方的传统,余志高应该算是余天周的亲侄子,而不是外侄。
黄兵是孔明英亲妹妹,孔明彩家的儿子,孔明英的妹妹嫁给了邻乡的黄得志,黄兵是孔明英的亲外侄。
对于这两人,余明月是恨之入骨,他们两个就是前世孔明英去世的第二天,贿赂了村长唐富贵,强占了余明月家产的仇人。
余明月此时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就算余明月再恨这两个人,可在看到余志清热情的把余志高两口子,和黄兵两母子迎进大门时,余明月还是只得咬牙往灶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现在红着眼睛的样子,不适合见人,一方面是不想让余志清担心,另一方面,是不想让仇人看到她如今这狼狈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她对这两个仇人的恨意太深,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前,她很担心在面对两个仇人时,会让家里的大人看出破绽。
回到灶房里,大锅里蒸着的饭还没熟,余明月坐在灶前的小凳上边往灶洞里添柴,边猜测着两个仇人这次来送月米的目的。
前世,在孔明英去世前,余明月对余志高和黄兵这两家人都没什么映像,当时两人以余天周和孔明英两人的亲侄儿的名义来到余明月家,六岁的余明月还以为是爷爷奶奶的亲侄儿来帮助她的呢,当知道两人是拿着借据来强占家产的时,余明月除了恐惧外,只余绝望和愤怒。
当时,黄兵拿出一张孔明英向他家借了2000块的借据,说那是余天周生病前后,孔明英向他家借的,并说孔明英早已经说过,等孔明英和余天周都不在世后,要把黄兵当成他们两老口的儿子,逢年过节的时候好给他们烧些香烛纸钱,家产会留一份给黄兵,而且还有孔明英按了手印的字据。
余志高当时也拿两张各1000块的借据,但借据上的借款人是余天周,说是余志清与孔小玉死后,余天周先后向他家借的,也说自余志清死后,余天周就与他家商定过,要把余志高当成继承香火的亲儿子,等余天周和孔明英两老口去世后,家产自会留一份给他,两样的余天周按了手印的字据为证。
两人的说辞大概相同,而且两人手里那算是余天周和孔明英遗嘱的字据,立据的时间也都是在余志清和孔小玉夫妻双双遇难后一年左右写下的,纸张也显得很是陈旧,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两人来争家产,有理有据,再加上两人各持2000元的借据,加上唐富贵的偏袒,余明月最终只得到了200元现金、两亩左右的自留地,和家里四个大人的一些遗物,就被送到了余明月的亲爷爷余天向家。
虽然众人都对那些个借据和遗嘱多有怀疑,但在那年代,一是农村里的人都不太懂法,二是政府方面也没有完善的部门去管理这事,再加着余天向和孔明富因他们的儿子女儿被雷劈死后,已是心力交瘁,没有太多的心力与余志高与黄兵相争,这事就以余明月离开做为了断了。
那时候余明月也才六岁多点,还不太懂事,事情结束后,孔明富和余天向两家又从不爱在余明月面前提当时的恩怨,可后来余明月慢慢长大些,多多少少也从村里三姑六婆的闲言闲语中,知道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与余志高和黄兵两家相处的情况,再加上这世,她特意留心搜集了些情报,对两个仇家的信息,也就了解得更多了些。
这也让余明月坚定不移的肯定,余志高和黄兵当年的行为,根本就是在伪造遗嘱、借据、贿赂村官作恶,强霸她家家产。
当年,因为余天向的父亲没有通知余天周外出躲避抓壮丁的事,而是余天周自己与村里的年轻人听到风声后,跑出了村去参军,结果伤了身子,余天周就记恨上了余天向的父亲。
余天周的母亲却算得是个通情达理的,她早年在家里当姑娘时,也读过些书,受到老传统思想熏陶,所以把忠孝节义、礼义廉耻都看得很重,每每听到余天周说要找机会报仇,并时常咒骂余天向的父亲时,她就会搬出孝义教育余天周一顿。
但余天周那时年轻气盛,不服他老母亲的管教,还每每顶撞他老母亲,把她老母亲几次气得病倒,久而久之,余天周和他老母亲渐渐离了心,最后一次,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当余天周又把他老母亲气得晕死过去后,他老母亲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大队长,以余天周不孝为名,把余天周扫地出门,分开另过了。
在那年代,余天周原本是退伍军人,成分是很好的,可就因为忤逆老娘,所以坏了名声,大队上在给余天周分宅基地时,就把余天周给分到了村子靠山的边角,红土坡,那地方是住着几户人家,但全是住的地主老财等成分最不好的人家,余天周自此算是被划入觉悟底下,让人瞧不起的一列中了。
余天周也是硬气,没有与大队上扯宅基地的事,走的时候,也没拿他家里一针一线,尽身出户了。当时仁义区正在修建一个大型水库,每村都要派人参加,虽然活重累人,但工分倒不算低,余天周直接就向村里要了个名额,参加修水库去了,吃住都在水库边的工地上。
余天周是个节俭的,也是脑子灵活会巴结上级的,到了水库不到一年,就当上了管工的小组长,修了两年多的水库,靠着两年多来挣得的工分攒下的钱,就到村里安排给他的宅地基上,起了三间茅草房,随后不到一年,还娶了个不要嫁妆,还铁了心要跟他过的媳妇,就是孔明英。
说来也是缘分,余天周在水库工地上干活时,孔明英虽是女人,但因为家里成分不好的关系,在水库开始动工时,就被村里按排到水库上干活了。
孔明英那时候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也是年轻气盛,早些年泼辣惯了,与她看不上眼的人相处时,嘴上就是个不绕人的,为此得罪了不少大队上的干部,再加上她家里成分不好,所以她这个大地主家的大小姐在工地上没摊到煮饭的活,而是被安排到了工地上,像男人一样干些挑土搬石头的苦活。
余天周与孔明英原本就是一个大队的,儿时的时候因为家境相当,还时常一块玩耍,虽然孔明英有诸多毛病,从小到大也没少用她那张利嘴挖苦过余天周,但从小余天周看孔明英就很是顺眼。
两人都长大成人时,在大队上遇到,余天周还老喜欢嬉皮笑脸地逗着孔明英骂他,可以说余天周心里是稀罕孔明英的,当两人在水库工地上遇到时,余天周有事没事,就喜欢时常往孔明英面前靠,除了逗孔明英骂他外,最多的是时常给孔明英帮些小忙干些力气活。
特别是在余天周当上了小工头后,更是找了人情把孔明英划到了他的小组,对孔明英照顾得也更勤了。
余天周从小长得嘴大眼小,眉毛稀,真心不好看,长成大小伙时五官没什么变化,除了个头比村里的小伙高些外,长相真是不好看。所有不管是相貌,还是为人,孔明英都有些看不上余天周。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人间又有儿时一起成长的情谊在,久而久之,孔明英在余天周身上还是看到了不少的优点,同时,也察觉到余天周是真心稀罕她。
在工地上相处了两年多,两人间也有了越来越深的感情,随后水到渠成的发展成了恋人关系,水库建成,余天周一回大队,就到他分得的地基上盖茅草房,孔明英基本每天都抽着空跑去帮忙。
房子修成,余天周就到孔明英家去提亲,可孔明英家里的长辈,怎么也不同意孔明英嫁给一个一穷二白,在村里口碑还很不好的穷小子。初时,孔明英家的长辈还都好言好语的劝说,可最后见孔明英是铁了心要嫁余天周,孔明英的老母亲干脆以死相逼,说如果孔明英嫁给余天周那样不孝不义的人,她就要上吊,在上吊前更是要把孔明英扫地出门,脱离母女关系。
以孔明英的性子,哪受得了这些,在家里苦求了几次,都还没得到长辈们的同意后,孔明英直接收拾上包袱,自己跑到余天周家茅草屋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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