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别叫军法官——”副军需官立即把一串钥匙掏了出来,“我带你们去,带你们去——”
“早这样多好,”我微微一笑,“乖。”
从古到今,“兵匪一家”这句话可没一点错,虽然我一再命令必须按照清单领取物资,可仓库中还是一团乱,原因很简单,所有军官和士兵的眼睛他妈红了。
当然,我也有一点点。
在第一个帐篷门被打开后,一股亚麻布的清新气味便扑面而来,成捆的布料整齐的码放着——让这些从没穿过一件完整衣服的士兵们一阵眩晕。
“您看吧,这是给第二军团准备的,”副军需官说,“都是布料,您用不”
“一匹布可以做多少套军服?”我说,“做军服又要多少工钱?”
“一匹亚麻布可以做十五套大号军服,”这是副军需官的份内职责,他说得非常流利,“做十五套军服的话,工钱只要一个银币。”
“恩——”我想了想,“军服我们自己做!工钱算在布料里!每匹布就算做十套军服好了!”
“这……这怎么行!”副军需官大叫着说,“每匹布价值八个银币呀!”
“给我搬!”我一把抓起副军需官就走,“我们去下一个仓库!”
第二个仓库全是毯子,我抖开一张随便叫了个半兽人军官试了试。
“长官,”身材高大的半兽人军官回答我,“有点短……”
“什么叫有点短?简直是太短了!”我很不满意他的说,“俩张算一张,给我搬!”
……
短短一个上午,我们成功的“领”到了需要的物资。其中一百辆马车装载着五千多匹布料,一百辆马车的毯子,十马车的毛巾,十五马车的手套袜子……还有水壶腰带什么的,甚至还有一马车的军衔标志!
反正一直装,装到我们的马车装不下为止。
仓库里的士兵军官全部蹲在一边,乖乖的低着头数自己的脚趾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装得差不多了,我站到一辆马车上对士兵们大声说话。
“士兵们——”我声嘶力歇的喊,“从现在起!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谁也别想从我们手上把东西抢走!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抢马车上的东西,我们就跟他拼命!”
“”
这是第一次,士兵回答我用如此整齐洪亮的声音!
“把你们的刀拔出来!”我“唰”的一声抽出长剑,“路上不准停留!出!”
俩个近卫团的五千多名士兵刀出鞘,枪紧握,瞪着血红的眼睛,龇牙咧嘴的护着马车出了。
自我抵达第九军团直到现在,从没见到士兵们有如此的热情。他们跑前跑后的忙着,刚刚才满脸红光的帮着推车,一瞬间又站到路口上站哨,如果有人稍微表露出一丝想靠近车队的意图,立即就会被一群士兵打翻在地,然后五花大绑再吊在树上……
到第二天时,就陆续有军部的信差快马追上我的车队,带来军部各位高级长官给我的私人信笺。
信的内容都差不多:请神佑骑士考虑此事的不良影响,以联军稳定大局为要……趁此事还有挽回余地,立即将物资送回,军部再帮助掩盖云云。
“怎么办?”杰克担心的问我,“老大,看来事情闹大了!”
“我是神佑骑士,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嘿嘿一笑,“不用理会他们,是他们不给我们物资,我们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
“是!”
第三天,车队终于回到了营地,物质装满了后勤团的仓库不说,还有很大一部分不得不露天存放。堆成小山的物资让士兵们目瞪口呆,在俩个近卫团士兵的吹嘘下,我在第九军团的威望很快就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东西有了,并不是说事情就完了,士兵的毛病我可是很了解。通常强盗土匪或赌徒都没什么家当,这里面虽然有很多原因,但东西来得容易就随便糟蹋就是最可恨的。
我一面要后勤团长加紧编排物资放次序,一面布了一道命令,每一个士兵在领取物资前都要背给后勤团的长官听,什么时候会背了,什么时候才能领到东西。
第九军团日常条例:
第一每十天至少洗澡一次,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第二爱护装备,不得穿着军鞋踩水,穿着军服蹭墙,在毯子腰带鞋袜上写字,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第三每天按时洗漱,保持帐篷内清洁,内衣一天一换,军服三天一换,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背完这些,每个士兵才可以领到成套的个人装备。不过军装除外,营地周围可没有那么多的裁缝,虽然已经召集了附近所有会做衣服的人,可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与之相对应,后勤团也在营地各处修了几十个浴室和上百个厕所,我要让士兵们告别以前又脏又臭的生活习惯。如果不这样做,营地里一但流行起大规模的疾病,损失很可能比战斗减员还厉害。
十几天后,物资的放告一段落,军部的调查团也来了。有鉴于第九军团的暴力倾向——这次来的是一个满员的骑兵团。
领队的人又是温特哈尔*雷尼,好象她在联军军部就是处理这些事的,她带来了卡尔*尤里西斯亲王给我的信。
对于这次“第九军团与军需部的扯皮事件”,亲王本人并没表示出过多的关心,只是在信中要求我完整的陈述此事。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大堆证据让温特哈尔带回军部。
“阁下……阁下!我真是服了你,”温特哈尔对我提供的证据很不以为然,“你就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
“怎么?你认为这件事不正常吗?”我反问她,“如果你是第九军团的指挥官,你手下的士兵光着**跑,你能怎么办!”
温特哈尔眼睛一鼓,就要站起来生吃了我。
“不要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突然醒悟她是个女性,怎么能在她面前说这个,“算我说错!”
她把头偏到一边去。
“我说将军,”我笑着问她,“军部到底什么反应?”
“神殿派系,”她“哼”了一声,很冷淡的回答我,“很激烈。”
“哦!”我敲了敲头,“那我是不是该让神殿的人冷静一下呢?”
“事情你已经做了,”温特哈尔没好气的回答我,“布料也已经变成军服了,还能怎么样让他们冷静!”
“不不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说的冷静,是让他们不再吵闹。”
“将军,与你同来的这团士兵,”我再问她,“是你的直属部队吗?”
“不,他们直属军需部,”温特哈尔回答我,“来自班塞帝国。”
“这样啊,”我一笑,“将军,我想和你谈谈,或者说是有些问题请教。可以和我出去转转吗?营地周围的景色不错。”
“阁下保证只谈正事?”
“当然了,”我非常殷勤的说,“我可是神佑骑士呢!”
“可以。”
“请吧!”
“看我!我都忘记为你的士兵安排午饭了,”我抱怨着自己叫过一个军官,低声对这名军官说,“除了这个女将军的卫兵之外,把其他检查团的人给我扒成光猪——乱棍打出营地!”
然后,我带着温特哈尔在营地外转了一圈,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执法团和后勤团正在洗劫那个从军部来的骑兵团。他们所有的装备都被后勤团藏进了仓库。
当我们回到营地时,温特哈尔现除了自己的卫兵之外,一个骑兵团二千多人正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军部的路上。一眼看过去,白晃晃的胳膊和大腿。
鼓起腮帮子又敲我一剑鞘,温特哈尔二话不说就回了军部。军部的老爷们目瞪口呆,神殿派系的吵闹声立即消失,因为他们知道——我还不大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