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马,向密林走去∶“跟我来。”
命令近卫们留在原地,我带著海尔特一直走过密林,站到了外面的平原上。
“老大,你要干什麽?”海尔特一头雾水∶“我们干嘛来这里?”
“因为我要和你谈谈。”我头也不回的走著∶“这里距峡谷出口有多远?”
“足有二十里。”
“二十里,不是很远。”我点点头∶“我们可以边走边谈,走吧!”
“要去峡谷口?”海尔特一呆∶“去那里干什麽?”
“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瞟了他一眼,我的语气异常平淡。
“什麽!”海尔特大叫一声∶“老大你说什麽?”
“我说,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我转过头来,脸上似笑非笑。
“没问题。”海尔特愣了一下,紧接著又兴奋起来,线条刚硬的脸上弥漫著一层兴奋的红光,闪闪亮的眼睛都鼓出来了∶“我马上去叫一个团,一个团足够了!”
他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就活像一个看到丰盛食物的饿死鬼。
“不,我所说的我们,就是你跟我。”我盯著海尔特的眼睛,缓缓的说∶“不包括其他任何人。”
很显然,我的话像是泼了海尔特一盆冷水,他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变得苍白。
“老大,你没事吧?”海尔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想他心里肯定是在怀疑我精神是否正常∶“就我们两个人┅┅要去对付六千人?”
“没错,就是我们俩。”
“你疯了吗,老大?!我们两个人对付六千人┅┅这不可能!”
“怎麽会不可能呢?”我淡淡的说∶“你武技那麽好,我又会点魔法。”
“那也不足以对付六千人!”海尔特几乎是在用吼的,他跳起来,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凝聚成线的眼神尖利得像是要把我的脑袋穿透∶“你疯了!你知道这会是什麽後果┅┅”
“後果?”我一个耳光甩在海尔特脸上∶“你还知道後果!”
“老大!你┅┅为什麽打我!”一丝血迹挂上嘴角,海尔特被我打蒙了,晃晃昏沉沉的脑袋,他恶狠狠的盯著我∶“你从没打过我的脸,我有什麽错?”
“没错?你没错?你知道对方是什麽人了吗?你知道冒然出击会有什麽後果了吗?你知道鲁莽的行为会把所有人置於危险之中吗?如果他们是敌人前卫,你冒失攻击会是什麽後果?如果你攻击了友军那会是什麽後果!”我冷冷的说∶“没错,我打了你,你很不服气是不是?你一直都很不服气吧,自打小时候我爬上果园当了老大的那一天起,你就很不服气是不是?”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提起这个,海尔特想说点什麽,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以至於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表现自己,证明你比我厉害。”我继续说∶“我没说错吧?!”
“┅┅”海尔特的喉结乾咽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虽然是在沉默著,但他内心的挣扎全摆在脸上。
“你应该还记得我早说过,我希望你、我希望我所有的兄弟都强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字扬名天下┅┅但这并不意味著你做事可以不计後果。”我说∶“你还比我大一岁,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彷佛我这句话刺激了他,海尔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我没有!”
“没有?那是谁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就吵著进攻,是我吗?你要去杀敌建功没问题,但你不要拖著我的士兵去送死!”我的声音逐渐高起来,已不打算再给他留什麽馀地∶“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死去的士兵吗?仔细看过他们的眼神吗?那些震惊的、迷茫的、无助的┅┅最後到绝望的眼神!”
在这一刻,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变得血红的土城,似乎又听到了战士们临死的哀鸣。胸口像是被一道铁圈箍住一样,喘不上气的感觉逼的我几乎狂┅┅咬牙甩开涂满鲜血的梦魇,我双眼一瞪∶“身为你的老大,你想耍帅我会陪你去,我不会让士兵们陪你去送死。”
“什麽送死!”海尔特冲过来和我脸对脸,大喊著∶“我一定会胜利的!”
“对无谓的战斗而言是没有胜利的!你不能把你对胜利的渴望强加在别人身上!”我一把抓住海尔特的衣领,把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凿进海尔特的耳朵∶“士兵战死的确算不上什麽,但我不会让他们毫无意义的死。”
“什麽叫没有意义!”海尔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甩开我的手∶“我是一个指挥官,我带著士兵浴血奋战怎麽算是没有意义?”
“指挥官?你现在还只能算是个三流指挥官。”
“那你又算几流?还不是和我差不多!”海尔特转过头去看著一边,脖子硬得就像是镶了铁,把一句硬邦邦的话丢了出来∶“没我你早完了。”
“不错,我和你差不了多少┅┅”我叹了口气∶“有了战功就是不一样啊┅┅那就让实力来说话吧,你还记得怎样打架吗?”
“记得!”
“那还等什麽?你这居功自傲的笨蛋!目光短浅的莽夫!”
“我不是笨蛋!”海尔特的眼睛都红了,双拳握得紧紧的∶“我也不是莽夫!”
我懒得废话,一拳就挥了过去。海尔特开始还躲闪几次,但经不住我一再出言刺激,终於大吼一声跟我对打起来。
这一架打了很久,谁都没留手,更没有观众。
在半个钟之後,海尔特和我都累得气喘如牛,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随著体力的消耗,大家暴躁的情绪也缓和不少,在彼此大口的、急促的呼吸中,我们对视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我们躺在原野上,温柔的风缓缓的梳理著被汗水浸湿的头。到最後,两人在经过长时间的对视之後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就像小时候那样。
“呸!呸呸┅┅”海尔特吐出了嘴里的几根烂草∶“你又来这手,太不要脸了,还是什麽贵族呢!”
他这麽说是因为┅┅我在打斗中又耍无赖了。
“贵族?你什麽时候又当我是贵族了?”我嘿嘿一笑∶“吃亏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你来吃吃看啊!”海尔特擦著脸上的泥土,没好气的抱怨。
“靠!”我坐起来,对海尔特翻了个白眼∶“本少爷什麽都吃,就是不吃亏。”
“靠!”海尔特慢慢爬过来,也坐在我身边∶“好痛┅┅”
“坐这麽近干什麽?坐开一点。”我推了他一把∶“和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不要推我┅┅我没力气了。”海尔特说∶“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我说的是我们的关系。”海尔特说∶“一方面我知道你是我老大,也知道自己很看重我们几个人的感情。但是在另一方面,我却又想在所有地方过你┅┅我靠,我忍你很久了,这种**怎麽压都压不下去。”
“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的存在,而**是所有生物都具有的。其实这并不矛盾,作为一个人,最困难的莫过於正确的处理感情与**之间的平衡。”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怎样去做。事实上,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我没办法给你建议。”
“我该怎麽选择?我头都快炸了。”海尔特无奈的躺倒在地上,随手拔起一根小草咬在嘴里∶“老大┅┅你告诉我怎麽做好不好?告诉我。”
“不。”
“为什麽?”
“不为什麽。”
阵久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麽了┅┅”海尔特摇摇头说∶“告诉我吧老大,就算是我求你。”
“你是被**蒙蔽了眼睛┅┅”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吗?”
“审视自己?”海尔特咕哝了一声,不感兴趣的把头偏到一边轻轻的吸气,仔细享受著草地的香味儿∶“我连审视别人都还来不及,还有空审视自己?”
“是啊!这段时间太过浮躁,我们被大把的事情淹没,哪还有时间审视自己。”我点著头说∶“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我的思绪也很乱。”
“怪不得你在这几天不常露面,原来是跑去审视自己了。”海尔特转过身看著我说∶“老大,说说你审视的结果,或者我可以借来用。”
“我要正确的处理一些事情。”我说∶“这样的问题不是你独有,我和菲谢特的关系也是个大问题。”
“菲谢特和你?”海尔特一呆∶“你们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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