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上加强了攻坚能力。在八天的攻击时间里,他们前进了四百里的距离,虽然是突然偷袭,但斯比亚军队显露出来的实力,却已过了魔属联军以往的记录。
“科恩。凯达。”放下地图,斯维斯。赫本闭上双眼,“真是让人看不透。”
如果让他知道这次战役的指挥官不是科恩,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呢?
就在威尔斯帝国乃至整个魔属联军手忙脚乱的时候,在那两河流域广阔的平原上,无数的威尔斯帝国散军依然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平原上乱转。在斯比亚军队闪电般的进攻之下,这些毫无准备的威尔斯军队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住,根本来不及撤退,在被斯比亚军打散之后,他们只能三三两两的缩成一团,睁着惊恐无助的眼睛,远远看着斯比亚军队向后方前进。通常情况之下,只要他们不是聚集得太紧密,高歌疾进中的斯比亚军是顾不上理会他们的。
既然连前进路线两侧的散军都顾不上,斯比亚军队更没时间去理会一个孤立于进军战线之外的小小关卡──幽水关了,因为这个关卡距离战线过于遥远了一点,而且在此次战争中没有任何军事价值。
但驻守幽水关的威尔斯军队却比较特殊,与大多数的威尔斯军队相比,这支将近六千人的军队都是由经历过神魔大战的老练士兵组成,战斗经验丰富,还有不少人曾经参与过围歼魅影军团的战役,多多少少瞭解这支敌军的一些风格。
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位年轻的上校,就是那位与斯维斯。赫本公爵关系很好的格伦斯上校。这支部队在神魔大战里打了败仗,士兵们大多属于“劫后余生”的幸运儿,战败的名声总是不太好听,所以没人愿意用他们。当然,除了这位前途同样不怎么明朗的格伦斯上校之外。
战败的军官带领战败的士兵去守卫一个等同于废弃的关卡,这是联军处理这类事情的一贯做法。一般来说,在魔属联盟里,这也代表着一个将领和一支部队的最终结局……
但格伦斯上校本人却是信心十足,因为他家学渊源、胆识过人、兵马娴熟……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力量,除了家族的支持之外,还有两个人的帮助。第一个是世交好友斯维斯。赫本,这位公爵大人建议他带兵守卫幽水关,而且给了他好几套方案。第二个就是他的副官沙亚,这位同样年轻的军官对斯比亚军队恨之入骨,简直可以用“疯狂”
来形容,但在军队管理、战术制定上却又冷静得可怕。
这样一个奇异的组合,在斯比亚军队闪电攻击的形势之下,注定是要做点什么出来的。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却要看机会。在接到斯比亚军团突破己方两道防线,陈兵欧佩城下的时候,格伦斯上校那敏锐的预感就告诉他: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家族翻身的时候到了!
在这历史性的一刻,格伦斯上校却只是威尔斯北部防区第十五军团代理军团长,手下连军官带士兵再算上烤麵包和看门跑腿的,一共只得五千九百七十三人。在整个魔属联盟里,甚至在这个大陆上,都再找不到一个规模如此之小的军团了……
但格伦斯上校不怕,沙亚中校也不怕,就连这时聚集在他们身边的一干少校军官都不怕。
一幅边角破损的地图就摊在桌上,被十几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紧盯着。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魅影军团已经打进我国几乎四百里,我等身为臣民,又是军人,虽然一直以来不得重用,但在这种时候不能退缩。”良久之后,格伦斯上校伸出手来,狠狠一拳打在地图上,冰寒的目光直盯着斯比亚军队的进军路线,“各位,你们怎么看?”
自领军来幽水关,年轻的格伦斯上校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变了很多。
一方面,家族窘迫的政治地位和自己本身的理想,成为一股压在他肩头的强大压力;而在另一方面,因为有许多人的默默支持,格伦斯始终充满着信心……往日无忧青年那俊美的面容,正在和一种刚毅坚强的气质交融,原本易冲动的性格里逐渐有了更多的理智。
但在此刻,他眼前的场面却愈加沉默,七八位军官互相看着,要不然就低头看地图,反正都闷着没搭话。
在这种关键时刻,谁先开口,而后面的事情又出了纰漏的话,谁就会一栽到底、完蛋大吉。在场的人都是老手,不比头脑一热就无所顾忌的年轻人,所以大家都拖着,谁都不肯说第一句……自己拚命都是小事,可还得顾着苟延残喘的家人,能当上中级军官,谁背后不是一大家子人?
凭心而论,这样的状况在任何一支队伍中都可能出现,特别是在这种“连三岁小朋友都知道没前途”的部队里。
看没有人愿意出头,格伦斯上校只有悻悻然收回砸在地图上的拳头,托起自己的下巴……每当在这个时候,就特别考验为官者副手的能力。
“我们的位置可真特别,三天前还夹在敌我之间,但现在已经完全处于战场之外了。”沙亚中校叹了口气,少有的说出粗口,“无论战局如何展,我们的日子可能都不好过……目前在敌后的都是一些被打散的部队,像我们这样成建制存在的部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军部的老爷们说不定会把战败的原因全扣在我们头上。”
此战的结果如果是威尔斯帝国损失惨重,这种事情是铁定的。
“如果……我说如果啊……长官。”一位军官轻轻的点了点头,接口说:“如果我们要做些什么的话,五千多人实在是太少了,整个北部防区二十多万部队都垮得差不多了,我们这五千人冲上去,也只能给敌人塞牙缝。”
“是啊!跟五万人比,五千人是太少了些,但如果跟五百人比,这五千人却又很多。”沙亚中校回答说:“既然我们不能无所作为,那么,我们就做一点五千人能做到的事情好了。”
“长官。”一位“特别谨慎”的军官小声提醒说:“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命令。”
“这样的理由,在战时根本就不能成为一个辩解的理由。”格伦斯上校摇摇头,“在敌军入侵的时候,军人的天职已经能命令我们做一切事情。”
“那么,长官的意见呢?”一位乖巧的军官问:“您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是军人,我家世代都是军人,我服从我的天职。”
格伦斯上校用极为坚定的语气说着:“是的,我成为你们的上司并没有多久,我们之间可以说是陌生,但这没什么,你们只要认识我,知道我是你们的上司就可以。我没有其他什么话要说,三个钟头之后,你们集合部队随我出,愿意跟我去的人欢迎,不愿意跟我去的人也不强迫,完毕。”
说完这段话,格伦斯上校转身走出房间,把一干军官留在地图旁边。
“三个钟头,但愿这是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看着格伦斯上校的背影,沙亚中校微微一笑,然后才转头看着其他军官,“各位也明白吧!我们不能不出击。敌人很凶猛却不是百战百胜,留下来的虽然拖过一时,但军部和皇帝陛下那里,终究会有算总帐的一天。”
“我们这样一支部队,上面的人本来就视我们如草芥,相信大家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自己背负着耻辱,连家人也被别人看不起,被人戳着脊樑嘲笑……”沙亚中校接着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这个人却不能忍受这一切。军人的命运,始终要在战场上决定,眼下就有一个和敌人面对面拚杀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但再怎么倒霉,都不会比现在还糟糕吧?”
“说得是。”一位军官抬头说:“如果撞上大运,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如果翻了身……”
“你那跑回娘家的老婆就会回来。”另一个军官接过话去,“老子找女人也不会加倍给钱还没人陪……”
说起失败者的种种遭遇,一群人相对苦笑。
“这种耻辱的生活大家都经历过,回去跟士兵说清楚吧!”看军官们的反应也差不多了,沙亚中校以一句非常粗鲁的挑衅话语结束了这次会议,“告诉他们,还想堂堂正正当男人的,都给我战场上见!”
跟着格伦斯上校来到部队的沙亚中校,平时是一个极为沉默寡言的人,更不会说粗口,但话一出,开口就极有份量,连格伦斯上校都从不反对他的提议,这时的一番话,语气已经是非常之重。诸位军官看着这位身材瘦弱的上司,看着他那没什么血色的脸,看着他平静到令人觉得寒冷的目光,瞭解到他的决心,也明白自己只能照他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