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眸慢慢红了,下唇被她咬的几乎出血,喉咙里发出一阵一阵压抑的哽咽声,一声一声,在这冷寂冬天里,显得尤为凄惨。
生下穆言却又无法照顾她,这是蔺氏毕生的痛,她在侯府的无数个漫漫长夜,都是忍受着锥心之痛熬过来的,伤口在心头结痂,再撕开,再结痂,再撕开,反反复复,血流不止……
蔺氏肩头抖动着,她将帕子掩在双眼上,很显然是在哭。
薛华裳面色依旧冷酷,其实前世她是极柔软的人,在经历过言候地狱式的折磨后,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了,硬了,她将柔软用盔甲包裹起来,不愿再被人看透,更不愿软弱。
“怎么?心痛了?”
薛华裳语调平稳,淡淡道,“现在知道心痛,十四年前干什么去了?你以为带她来侯府住几天就能赎罪?就能让你心安理得?真是可笑至极。”
蔺氏泪如雨下。
哭了好久好久,她才强忍着,嘶哑着喉咙说,“是,你说的没错,我知道我不配为人母亲,我也知道我无法赎罪,对言儿,我此生此世都觉得亏欠,对你父亲,我亦是如此。”蔺氏捏紧了手中帕子,雪白的手背上依稀能看到鼓起的青筋,足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道,“……我此生犯下的罪孽已然无法偿还了,对言儿,对你父亲,我只盼来世当牛做马来补偿他们……”话锋一转,她问薛华裳,“但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十四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蔺氏紧紧盯着薛华裳。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薛华裳怎么会知道?
薛华裳望着蔺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你不必管,不管我从何得知此事,都是我的本事,不是吗?你只需要答应我的条件便可,你若答应,你和言表妹的关系,我不会对外说起,更不会让父亲知道,当然,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只是觉得言表妹太可怜,当了穆家十四年的招子女,到头来却是你的私生女,我不想毁掉她的将来。”
蔺氏听到这里,面上的神情骤然一沉,她心中纵然伤感,但眼下隐瞒住穆言的身世才是最要紧的。
为了穆言,她没有任何的选择。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你三弟和四弟将来绝对不会和致远抢世子之位,这一点我保证,也可以用的性命发誓。第二,若他将来真出了什么事情,若我能帮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帮他,这一点我也能做到。”
蔺氏面色很真诚,“多谢你能怜悯言儿,她是可怜孩子,我不希望我们侯府的事情牵扯到她。”
薛华裳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她可怜?那你当初为何要抛弃她?”
“我……”蔺氏鼻头泛酸,许久才道,“华裳啊,人都有年轻的时候,都有不得已的时候,若我……若我当初不这么做,她也许也活不到今天……”
“那她的父亲是谁?”
这是薛华裳特别想知道的事情。
她不知道蔺氏这样的女人年轻时候到底会为怎样的男人倾心?那男人既然能让蔺氏心甘情愿生下孩子,只怕也是不俗的男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