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挑眉,就这么跨坐在太子妃身上,俯身眯着眼睛打量着太子妃狼狈的模样。她挣脱太子妃的桎梏,手指巧妙的发力,扣住太子妃的脉门,轻轻压紧道:“太子妃,你太不自量力了。别把你认为重要的东西看得太过重要,有时候,对你来说是宝贝的,对我,对别人,也许只是垃圾,是粪土。”俯下身,她再度靠近秦红袖,粉嫩的红唇几乎贴在太子妃的耳廓上,热气随之喷洒在耳廓中,不紧不慢:“若我是你,就不会将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有这精力,倒不如多放些心思在太子身上,也不至于如今被凌琇占尽宠爱。就算丈夫不爱,你还有儿子,你大可把心思放在岽鹤身上,全新栽培,也能全了你将来的福分。”
只是,别再惹她。
凌姿涵贴着秦红袖脉搏的指尖又朝下压了压。
秦红袖感觉被她捏着脉门的手臂渐渐失去了知觉,而那只手好似也没了感觉,僵硬的很,就算她想要动一动手指头,都好像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了。
秦红袖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望着凌姿涵猩红的眼睛,半晌不能回神。
她是想来警告她,让她不要对太子动心思的,怎么倒反过来被她说教了?
不过,听她的口气,她对太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而她口中的粪土、垃圾,大概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吧!虽然话不好听,但好歹也让秦红袖稍稍安心,可转念一想,又怕是缓兵之计,不由地重重哼了声,“你的话,本宫怎么能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凌姿涵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并没理会还躺在雪地上的秦红袖。抬头,她看着面前的梅花树,伸手指了下高处挂着的荷包道:“这棵树上,有你的故事吧……和太子的。”
“哼,收起你的同情怜悯,本妃不需要!”秦红袖有着她的倨傲。
在她心里,她将来会是皇后、太后,母仪天下,高不可攀。所以,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别人眼中,看到一丝一毫对她的仿佛施舍的怜悯。
凌姿涵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低头又看了眼太子妃,不疾不徐的继续道:“你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太子妃,我们同为皇家的媳妇,想必在你嫁给太子之前,就应该知道,你的丈夫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你,早该做好准备,想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份宽容大度,以及能够笑着接受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涵养。”
“凌姿涵,你少得意!别以为老九能一心一意的待你一人,人言道色衰则爱弛,我秦红袖的今天,就是你的将来!”
凌姿涵无奈的摇头,看来秦红袖并不明白她的话。
既然这样,多说,亦是无意。凌姿涵也不再费唇舌,只冷冷的瞥着她道:“并非得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敌人。”
话音落,凌姿涵就踩着雪,从秦红袖的身侧渡步离开,留下秦红袖一人,躺在冰冷的雪中,仰望着天空。
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刚进太子府的时候。那时的太子,为了她拼死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可如今……苦涩的笑浮上唇角,阴沉的眼波看不见一丝明朗,秦红袖紧握着拳头,任由身下的雪融化,溶入她华美的衣衫中,刺激着温热的后背,忍不住的战栗着。
但这区区寒冷,如何能比得过此刻的心寒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渐渐疏远了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的心思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被他拒绝过的女子的身上。
难道,这一切就是命吗?
那凌姿涵,就是她命中的劫数。成也是她,败……大概也是因为她吧!
思绪渐渐抽离,回到了几年前,但这时前来寻她的丫鬟的呼喊声,令她迅速回神。
“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躺在这里,快让奴婢扶您起来,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心思抽回现实,秦红袖恍然回神,心思也安稳了下来。她迅速盘算了一番后,暗暗做了个决定。她还不能认输,太子之事对凌姿涵感兴趣,但终究,凌姿涵还是轩辕煌的王妃。只要凌姿涵一天是九王妃,太子就不能动她分毫,反是凌琇,才是她府中的大忌。现下凌琇有孕,若让她诞下麟儿,岽鹤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或许凌姿涵说的对,现在的她,真的不是她的敌人。是她被感情蒙蔽了眼睛,忘了方向,辜负了长辈的教诲。
成大事者,不该只顾及儿女私情,她得放远了看,只要保住地位,不受动摇。等她将来母仪天下,那些狐狸猸子还有什么资格与她争!
“太子妃,太子妃——”丫鬟以为秦红袖出了什么事,越叫越大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但终于唤回了秦红袖的心思。
她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丫鬟,皱着眉头呵斥道:“哭什么哭,本妃还没死呢!”
“太子妃,您——”丫鬟哽咽着,是又惊又喜。
秦红袖冷笑了声,朝丫鬟伸手,“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本妃扶起来,回去**。”
手足无措的丫鬟,见太子妃对她笑,心中更是不安。却还是依照规矩,谨守本分的扶起她,矮身为她掸着身上的雪痕。
秦红袖任由她忙碌着,仰起头,看着那颗树,眼神渐渐暗淡下来,转即却又浮上一丝坚定。大概是好似缅怀了过去,终于面对了现实吧!
许久,她再度将手递给恭敬候在身边的丫鬟,冷声道:“走吧,今晚免不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