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姐姐,我又不傻,非要扑上去送死!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是不会害你的,你屋子里安排的哪个不是大伯母的人,厉嬷嬷是怎么同你说父亲捎来箱子的事情,劫匪?这一次劫。两次劫,难不成这十几年都被劫了,你要是还不信,就留意留意惠姐儿平日里戴的首饰!”她从腕间用力卸下了同惠姐儿一样的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这个镯子是父亲特地找人打制的,咱们姐妹俩一人一个,如果说那些东西都被劫去了,那怎么惠姐儿却有呢!”
沈岚紧紧的抓着那个镯子,仔细的看着,似要将它看出个洞来。
沉静下来的沈岚将镯子递给了沈容:“就算如此,大伯母也养了我十余年,若是拿东西去还,那些东西也还不够!”说着她侧身离开了。
沈容也是气恼的出了西跨院,寻了一处角落坐下,心中似有万千思绪,却找不到一个头。
“三姐,你原来在这呢。”沈英话语带着几分跳脱,顺着沈容坐了下来,“三姐,方才你瞧见周家大爷了吗?听说这次他与大哥一起参加春闱的。”
沈英高兴的露出上下四颗小白牙来。
“这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里都认得。”沈容没好气的说着。
忽然,沈英伸手用力的在她身上扯着:“诶,三姐快看,那里,那不是,那不就是周家大爷嘛!”
沈容下意识的往她说得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周士闵那张模糊的脸面,她拉着张脸,压住了沈英在她胳膊上乱扯着的手:“你疯了,这里这么多人瞧着呢,你也不怕让人笑话了,还以为咱们沈家的姑娘们不懂规矩,还不赶紧坐下来。”
沈英是怕沈容的。
听了沈容的话,她安生的坐了下来,冬梅轻轻的替沈容整了整被她揪扯乱的衣裳。
沈英垂着脸往周士闵那边看,她小声道:“三姐,周家大爷好像在看你呢。”
她不禁抬眼看了沈英一眼,原本模糊的记忆如泉水般一涌而上,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之所以在堂会上注意起周士闵,不是因为周媛,而是因为沈英一直在她的耳边絮叨周士闵如何如何,那时的她,刚知道沈岚要定亲的事情,心里正较着劲,对男女之事又懵懵懂懂,听了沈英的话,她便开始知道,周家有个周大爷,仪表堂堂,又与沈家兄弟同在青南书院读书,对他的印象便好了几分。
沈英,竟是沈英,可她怎么会帮周士闵说话。
三夫人程氏是忘忧居酒楼掌柜的次女,按说与周家素无来往,她峨眉颦蹙,想不来原因,只听沈英又说:“周家大爷模样可真俊,比二伯父还好看几分呢,嘿嘿。”
沈平成是四个儿子中,相貌最出彩的,沈容听着好笑,便道:“和我爹爹比可差远了,他那模样,还真像是个猴子。”
“猴子?”沈英笑容僵在了嘴边,看了眼不远处身材颀长的周士闵,“三姐这话怎么说?”
沈容便有模有样的给她解释着:“你看他两脸无肉,骨角分明,眼骨突出,四肢干瘦,还穿着件褐色素面刻丝直裰,那不更像猴子了,你说是不是。”似乎周士闵钟爱于褐色的衣物,与他成婚几年,他也是多穿褐色的衣物。
“嘿,被你这么一说…哎,三姐,你这是什么想法。”沈英瞧了眼远处的周士闵,憋着嘴低笑一声。
远处的周士闵动了动耳朵,然低眼看着自己这身褐色素面刻丝直裰,眼睛微眯。
周士闵本想过去与沈容交谈几句,现在,他也没心思过去了,恨不得赶紧回府换下这身衣裳。
这会儿,一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院子来,与沈平成不知说了什么,沈平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面上又是惊又是喜,与沈老夫人说了句,着急的就出去了。
就连一旁的沈老夫人也激动了,她忙让身边的芳草去东跨院通知二老爷,让他过来一趟。
角落坐着的沈容就更加奇怪了,能让沈老夫人重视且激动的,除了齐家……就该是顾家了。
可顾家是不该来的啊。
这次堂会上,沈家没给顾家下贴,一是因为,顾家是正儿八经的老牌世家,又没像齐家这次有意与沈平世提了一句,不好给顾家下贴,二是因为,顾家与齐家一直暗自较量,曾因为江北以内的几个州城的管权彻底撕破了脸面,而顾家手中现在还掌着江北地区大部分的制墨厂与邸报印刷。
永安城顾家这一脉是顾家三房,京城内又有顾家长房和四房,而二房和五房都在南风坡以南的州城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