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洛斯清晰的记得,当他离开德斯蒙德的时候,还是四月份。可是当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份了。
德斯蒙德气候相对温和,尽管已经可以说是夏天,但是太阳照在人身上,也并没有太多的灼热之感。暖洋洋的阳光晒在身上,舒服的让人想要闭上眼睛打个盹。
从港口下船之后,换乘了马匹的辛洛斯一行人,就踏上了前往德斯蒙德的道路。离家几个月,封臣们始终遵循着领主的命令。别的地方暂时还看不到,但是起码港口到德斯蒙德城堡的土路,的确已经开始修建了。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种就算走在大路上,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蛋疼感觉了。
而道路两旁的农夫们,看到自家领主回来了,也纷纷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向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年轻人行礼。原本麻木的目光中,充盈着对未来的希望以及领主的感激。和初次来到德斯蒙德时候,那副麻木不仁的表情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辛洛斯矜持的微笑着,点着农夫们点头示意。作为领主可以亲民,但是适当的距离,也能增添自己的神秘感。而神秘感和距离,永远是让对方保持敬畏的一大利器。
看着农夫们敬畏的眼神,以及田间那长势极好的作物,辛洛斯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他的领地,哪怕以前残破不堪。但是现在在他和封臣们的努力下,却在慢慢的变好。未来依旧未知,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
辛洛斯怀抱着柔软的腰肢,黑瞳中的光芒愈加璀璨。
......
虽然是刚刚建起的市场。但是因为某些特殊货物的原因,前来德斯蒙德采购的商人们其实不在少数。而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只买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商人们,自发的组成了集市,开始交换各自所需要的商品。
而现在,商贩们却没有在照顾自己的生意。而是围成了一圈,正在看热闹。人群之中,则是两位商人,以及四位德斯蒙德的骑士。
“这位......大人,我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中年的男子目光闪烁,讪笑着说道。不过看到对面的骑士一脸严肃。不太像很好糊弄的样子,于是强忍着心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钱袋,想要塞到骑士手中,“万能的主在上,我们都是主的信徒......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您说对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希伯来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我怎么会骗人呢......”
毕斯马尔可并没有收下那个钱袋。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骑士长的目光有若实质,仿佛能洞彻人的心灵。中年商人到底心中有鬼,不敢和骑士的目光对视,讪讪的低下了头。
“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不管你在别的地方如何。但是这里,是德斯蒙德,是梵卓家族的领地。一切都得按照梵卓家族的规矩来。你无视了这一点,那就得承受梵卓的怒火。”毕斯马尔可一指远处那块巨大的石碑。那块刻着辛洛斯和希伯来人长者们约定的石碑,在阳光下是如此的醒目。“我相信,每个人到市场里来之前,都一定看到了这块石碑,那么......”
“杜芭莉,带他去迪托哈特那里,让他体会一下梵卓的威严。”
“是的,毕斯马尔可大人。”
三位女性骑士应声而出,而看到对方如此表现,知道自己不脱一层皮是绝对走不了的中年商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女骑士们见怪不怪,像是拖死狗一般,将那人拖了下去。迪托哈特这个阴沉的家伙,最适合干这类脏活。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没少为德斯蒙德增加额外的收入。连带的,克莱斯看他也更加的顺眼了。
看到那个试图以次充好欺骗自己的中年商人被拖了下去,那个年轻的希伯来人想要上前感激,可是面对着严肃的骑士,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缺乏经验的年轻人就直接愣在了那里。
反倒是毕斯马尔可并不奇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希伯来人在帝国各地总是受压制的,领主们总是乐于欺负一下这个坚韧但是弱小的民族。时间久了,希伯来商人们宁愿吃亏,也不愿意和领主们打交道——请求领主仲裁的结果,往往是吃更大的亏。
“梵卓大人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们牢记着彼此的约定,他也不会忘记。”毕斯马尔可意味深长的看着年轻人,手指却指向了那块显眼的石碑,“梵卓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德斯蒙德境内,任何公民平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青年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伟大。青年眼眶微红,点了点头。虽然帝国一向标榜公民平等,但是那只是对帝国公民而言。希伯来人,可从来不算是帝国公民。
“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以后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好好干吧。”毕斯马尔可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继续向着其他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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