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瞧瞧呼了好几口气。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瞧瞧你么?我们当年同一批进军营的伙计们就剩咱两了……这两天得力助手没了,我心里痛的厉害些,来瞧瞧你队里有没有啥好帮手好叫我领去锻炼锻炼的。”
许经纬笑,几步走到他们跟前:“兰丫头,带两位女士去楼下喝茶。”
一楼的客厅根本瞧不见刚刚那个屋子,张爱梅抿了几口茶,忽的捂着肚子说:“兰丫头,我这是第一次来你这,你家厕所……”
到了厕所,张爱梅忽的说道:“哎呦,我这一时半会怕是出不去,你别等我了……”她嘴上这么说着,却没真的上厕所,这厕所外头没有人站岗,她一抬腿,翻了那长廊的栏杆出去了。外面种了不少冬青树,正好将她一身的橄榄绿给掩护住了。
心里算计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刚刚那间屋子的地方,但这间屋子的窗户叫人故意用帘子遮住了。张爱梅从那帘子的缝隙里瞧过去,那屋子有张床,而且的确躺了个人,但瞧不见脸……
屋子里只剩下桂香和这许兰,气氛蓦地有些尴尬。许兰盯着桂香瞧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和吴家人联系的不多啊……
“你从前来过这儿没?”许兰先开了口。
桂香摆摆手道:“没有,第一次来。”
“你怎么不和你姐一样说河南话?”
“怕你听不懂,就没说……”桂香圆的很利索:“我姐好多年不回去,说说这乡下话不过是想想家罢了……”
这时候张爱梅进了门笑道:“许丫头和我妹妹聊着这么开心,莫不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吧,这丫头眼下都过了二十岁了,还没个着落呢!”
许兰这才转了脸笑道:“吴师长队里想必不缺人才。”
“缺,当然却,你吴叔叔这几天晚上是吃也不香,睡也不沉,都是因为那件事,哎……”
许兰眼底一窒:“是啊……”
三个女人又讲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张爱梅望望钟直喘气:“我家这老吴又不知和你爸扯啥呢,这么久也不见出来的样子,总是叫你陪着我们也怪没意思的,不如我先和我妹妹走,你给我家老吴带个信,说我先回去了……”
“好,那我就不陪两位多聊了。”这许兰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吴大洲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心底终究是有了答案。张爱梅老远瞧见丈夫,忙打开了吉普车门。
“妈的,这个许经纬!”
张爱梅急忙朝他使眼色:“嘘!这还在他地盘上,我们回去说。”
终于出了这个大院,张爱梅一口气说道:“那屋子里个人,但我瞧不清脸。这人不是春生又不会是旁人,刚刚我瞧见许兰一从客厅出去就被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兵叫去那间屋了……”
桂香听见那人的名字,眼底忽的有些闪烁,只要他活着就好。
“嗯,咱先回去,明天再来。”一切还要从新算计下,这许经纬这是打算囚禁春生的意思?想必那人是知道了啥事。
许兰跟着来的小兵进了那间屋子,床里的人还没醒,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刚刚那个小兵说春生动了动手指,她赶紧跑了来看,就盼着这人醒来第一眼见的是自己。
“到底要多久你才能醒?”许兰拿了棉签从床头柜上的瓷碗里沾了些水在他的嘴唇上,却禁不住落了泪。
前些日子带春生回来的时候,一直见他说梦话,喊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她可以不介意从前的这些,只要他以后在她身边就行。
她还记得那晚的火本来已经差不多灭了,可河岸对面又忽的起了火,春生急忙带了一队人穿过河岸去……
当时她担心这人的安危,掩藏在父亲的队伍里一路跟了过去。那时候有个小战士和旁边的人说话,一棵树忽的朝那人砸去,她眼睁睁地瞧见春生推了那人过去,自己叫那树给砸中
了……
明明是隔着一条河,这咋会烧到对面去?许兰抱着这个问题去问了她爸,许经纬眯着眼睛笑道:“丫头,我还差一个大的功绩才能往上走……这春生你不是喜欢么,爸给你留着。”
那个答案直要将她淹没过去,她的爸爸太可怕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许兰望望钟,刚巧过了5点钟。“小姐,师长叫您吃饭去……”
许兰擦了擦脸,跟着那人出去:“这窗户不要开,晚上这风可是要人命的,我晚点再过来……”
因着窗帘的缘故,这屋子里此刻黑的很,那躺在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那眼里的神色一片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