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丫头日日去你屋里,明日起你就来母亲这里,陪母亲做些绣活。”
这意思,便是叫她和穆瑛疏远些了。
穆鸢听了,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原先大伯母只想着有个门当户对的不嫌弃大姐姐,将大姐姐顺顺当当嫁出去就心满意足了。”
穆鸢只说了前一句,后一句话没说出来,可如今的情形,谁能瞧不出来。
“这人心,哪里是容易满足的。”谢氏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开口道。
“倘若那慧悟大师没看瑛丫头的八字,你大伯母兴许只求有个人家要你大姐姐,嫁过去就好了。可慧悟大师那鉴诗的意思,说是缘分未到,你大伯母自然就改了心思。原本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瑛丫头是咱们忠靖候府长房嫡出,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了嫁到四皇子府的心思。”
旁边的许嬷嬷也跟着道:“这野心太重,到头来只能是伤了自个儿。”
穆鸢听了,觉着的确是这样。
毕竟,皇后这些年只生了四皇子一个,自然是将四皇子当眼珠子来疼的,哪里能容许有半点差池,哪怕仅仅是一丁点的可能。
“说到底这本不关姑娘的事情,姑娘也别放在心上,这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许嬷嬷见着自家姑娘愣神,出声劝道。
“知道了。”穆鸢说着,就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别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穆鸢才刚收拾妥当,要去慈晖堂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那边却是派了人来,说是今个儿有事,叫几位姑娘不必过去了。
送走了那丫鬟,穆鸢才派人偷偷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昨晚毓妃娘娘传了信来,说是皇后娘娘开恩,听说永安伯夫人庄氏曾上门提亲,特意叫人合了两人的八字,大姑娘与永安伯家的公子,乃是良配。
所以一大早,老太太就派人将大伯母魏氏和大姑娘穆瑛叫到了慈晖堂。
穆鸢挥了挥手,叫那丫鬟下去,又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这边,慈晖堂里安静的几乎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屏气凝神,生怕惹得老太太生气,连累了自己。
大姑娘穆瑛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脸颊上满是泪痕。
魏氏听完老太太的话后,猛然抬手:“母亲,那永安伯府......”
魏氏的话还未说完,老太太一个眼神看过来,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若不是娘娘在皇后面前求情,瑛姐儿连永安伯府都进不去。”
“祖母......”
老太太看了穆瑛一眼,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是个懂事的,这事情,都是你母亲撺掇的。听祖母一句劝,早些嫁过去,别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
“那云锦再好,也不是你该得的。”老太太意味深长道。
穆瑛讶然,随即才明白过来,之前祖母分明是在试探她,可笑她还以为祖母是真的疼爱她。
穆瑛死死咬着嘴唇,脸色愈发苍白,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来。
老太太挥了挥手,眼底带着几分不满,道:“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叫管家给永安伯夫人下张帖子,请她到府上来坐坐。”
老太太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秦嬷嬷扶着她走进了内室。
魏氏和穆瑛从屋里出来,一路回了栖枫院,才大声痛哭出来。
“母亲,求母亲想想法子,那永安伯二公子是个白身,如何配得上女儿,便是父亲,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魏氏听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她如何能猜到,她才刚替女儿谋划,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脑海里突然就闪现出了那鉴诗的上的字,一年,两年,或三年。
是她,贪心不足,以为慧悟大师看了瑛姐儿的八字,宫里头出了个毓妃娘娘,她的瑛姐儿就能嫁到皇家了。
魏氏一把搂住穆瑛的身子,大声痛哭出来。
忠靖候府下了帖子,才到中午,永安伯夫人庄氏就带着贴身的婆子来了府上。
穆鸢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知这事情再无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