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具灰白干枯的骨架,因为高空坠落的冲击力,连这具骨架都被湍急的江水冲得七零八落。
但万幸的是,他作为丧尸最重要的脑部,被保护在坚固致密的头骨里面,是最后受到射线影响的一个位置,并没有被损坏。虽然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可怕骷髅,但高级丧尸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只要脑部安然无恙,他就可以像是以一个人体细胞克隆出整个人一样,重新生长组织,分化器官,再次长出一副全新的身体。
因为没有五官也没有触觉,他沿着江水漂流下去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漂出了多远的距离。开始的时候江水太湍急,他只能在水中随波逐流,直到水势渐渐缓下来,没有那么大冲击力了,才能一点点开始重生身体。
内脏、血脉、筋络、肌肉、皮肤……一点点地在那具残缺的骨架间生长起来,跟其他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部分比起来,五官是最不重要的,所以到了最后才恢复。
等到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他顺着长江水漂出了很长一段路程,都有几百公里了。
他知道夏然现在肯定已经快要崩溃,但这个新生身体的协调性一时跟不上,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不得不在江上再耽搁了几个小时。等到能够动弹的时候,他就立刻从江水里出来,到长江沿岸一座还没有被噬菌吞噬的废弃小镇里随便找了套衣服,再赶往朝临基地。
夏然终于不再哭了,仍然紧紧抓着赵景行不放,一动不动地怔怔看着他,脸上全是眼泪。
他回来了。
他没有死,没有消失,没有抛下她……他真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赵景行轻轻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宠溺而无奈地一笑:“你再哭下去,朝临湖都要洪水决堤了。”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这时候双岛在他的一托之下,不断上升,已经飞到天空中四五百米高的地方,悬浮在了那里。高空中空气稀薄气压低,空气浮力变小,所以上升到一定高度,浮力和重力平衡时,双岛就不会再一直上升。
同样的道理,噬菌的孢子最多也就只能漂浮在海拔两百米左右,除非有向上的飓风,否则一般不会飘到更高的地方。基地在高空中,基本上不用再担心噬菌的侵袭。
两人还悬浮在朝临湖湖面上空只有百来米高的地方,这时候底下的噬菌森林已经注意到这里还剩下最后两个猎物,正在朝他们的下方迅速聚集过来,堆积成一个高高的锥形小山,似乎正在蓄势,准备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里不安全,我们飞到高一点的地方去。”
赵景行带着夏然往更高的天空中飞去。这一晚的夜色仍然晴朗,但是天空中漂浮着大团大团的云朵,在夜风的吹拂下,满天缓缓地飘动。两人一直穿过最低的云层,飞到了云海上方。
浩瀚广阔的一整条银河,在他们头顶的苍穹中无边无尽地铺展来开,千万点银辉明灭流转,明亮的星光璀璨耀眼,暗淡的星云朦胧迷离,犹如一条铺满了钻石流苏的华丽黑色天鹅绒,从天的一个尽头甩到另一个尽头。
飞霜流银般的月光,泼墨一样倾泻在苍茫的云海之上,云团积得很厚,像是有实质一般大团大团地堆叠在一起,反射着皎皎月光。明亮的银白和凝重的深黑,形成强烈的光影对比,幻化出千里云上宫阙,巍峨重楼。
月光如流水,云海如雪浪,流水雪浪之上摇曳着千万点繁华的星光。
夏然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抱着赵景行,在这美得近乎虚幻的月光云海之间,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过了好半天时间,她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接受他回来这个美好到让她不敢相信的事实,声音因为哭得太久,而有些沙哑微弱。
“那……你这副重生过的身体,跟以前还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有。”赵景行看了看自己的一只手,“我发现三种异能的实力都有提高,而且……丧尸等级提升了很多,似乎已经接近九级了。”
高级丧尸也能觉醒异能,但和人类异能者有很大区别,无法用等级来划分,赵景行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另外一个丧尸异能者就只有司马恪,他也不能判断自己的异能实力到底应该算是什么标准。
但毫无疑问,他的异能在身体重生之后骤然提高了不少,若是以前的话,他的念动力要升起那一整座双岛,也是十分勉强的,刚才却轻而易举得只像是托起一个篮球。
另外,发生更大飞跃的就是他的丧尸等级,这一点他自己就能感觉得出来。
丧尸等级的提升,不像异能一样,只要多锻炼总会有效果,是带有很大偶然性的,这两千多年来赵景行也没有找到多少规律,基本就只能等着它自己提高和突破。
唯一知道的就是,等级越高提升就越慢,上一次他从七级突破到八级,是在末世来临前几天,也就是第一次遇到夏然被她捡回家的那次。七级到八级他花了好几百年时间,按道理来说,八级到九级恐怕又得要好几百年,但现在这次身体重生,竟然一下子就从刚满八级升到了八级巅峰。
本来以他的八级实力,已经足够在末世里面横着走,但现在出了一个等级不弱于他的司马恪。从司马恪用晶矿子弹对他开了一枪起,两人就已经是敌非友,迟早会有交手的时候,所以他迫切需要提升实力。这一次意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夏然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什么因祸得福!要提高实力也不是这么拿命来玩!这一次是你命大,但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她说着就要进空间,被赵景行拉住了:“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空间里的那些晶矿全毁了!”夏然斩钉截铁地说,“司马恪已经盯上了晶矿,这一次他绑架的是忧离,从夏均那里夺走晶矿,谁知道下一次又会轮到谁?对方可以有无数种手段,我们根本就防不过来,只有把晶矿这个隐患彻底消除,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不管什么研究能不能继续,也不管末世能不能结束,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以为让赵景行避世而居就可以不受晶矿的威胁,但现在金钻王冠那边的人已经把晶矿作为武器来对付赵景行,这就完全是另一种级别的风险。
赵景行已经经历过一次致命的危险,这次侥幸没有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谁能保证他一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哪怕整个地球现在在她眼前爆炸,她也无法接受有一天要看着他的身体分崩离析,化为沙尘,当初在长江悬崖上经历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忍受第二次。
“你说什么都没用,之前发现晶矿的时候没有马上销毁它们,是我最最大错特错的决策,我不管你一直瞒着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些晶矿都不能再留下来!”
赵景行脸色微微一变,仍然紧紧地拉住夏然,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定,仿佛这个念头早已在他心中盘桓了千万年那么漫长的时间。
“那我如果说,我要保留这些晶矿的理由,是我想利用它们来变回人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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