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糊涂啊!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华珠一脸莫名其妙,“人都会犯错,博士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错了?再者说,原就是他冤枉你,你怎么不反驳呢?”
反驳?做学生的哪儿有反驳博士的道理!七娘子被这番说辞弄得目瞪口呆,“姐姐,师尊在上,绝不可有所不恭,不可有所违逆啊。”
“什么狗屁歪理!”华珠一脸的愤然,“你们这些古人,就是愚昧!要这种老师放我们那儿,早给他炒了!如此不讲道理,还博士呢!”
这番话不仅是胡言乱语,嗓门儿还有些大,骇得七姑娘连忙去捂她的嘴。明珠心里惶惶的,生怕这话又让博士听了去,那可真是火上浇油了。她蹙紧眉头道,“姐姐快认错吧,待戒尺取来,可就来不及了!”
华珠听了一嗤,“老子挨的揍多了去了,怕他一老爷子?笑话。”
“姐姐!”
“要打就赶紧的,”四姑娘下巴一抬满脸不屑,“老子正嫌皮痒痒呢!”说着拍拍妹妹的小肩膀,望着那张焦急不已的小脸笑道,“这事儿本就和你没关系,我连累了你,你还不愿意将我供出来,我感动的很。没事儿,不会怎么样的。”
明珠急得眼泪打转,听得一阵脚步声渐近,抬眸看,原是小童送来了戒尺。华珠倒是一脸坦然,兀自上前领罚。
戒尺抽打柔嫩的掌心,啪啪的脆响撕裂空气,直听得诸太学生寒毛倒竖。纷纷相视一眼,对几位博士自是愈发敬重,惕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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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头一天便闹出那大件事,赵家几兄妹均是心情凝重。礼鑫居长本应训斥,可一见四妹柔嫩的掌心肿起老高,他心便软下来,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行完拜师礼,其余太学生自然就要开始进学,华珠手上受了伤,于博士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只命休养一日,明日再进学。明珠自是千恩万谢,接着便扶着面色苍白的华珠退了下去。
太学馆中设有学生们休憩夜宿的屋子,早便有仆妇收拾规整,虽不及赵府样样精细,却也整洁雅致。明珠扶华珠回房,待她躺好后便道,“母亲备了些药,似乎是放在鑫哥哥的行囊中,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华珠撑身坐起来直道不必,“哪儿那么娇弱,打了个手心而已,幺宝!幺宝!”七娘子却早已出了房门。
从耳房出来,明珠往四处张望了一番,估摸着此时礼鑫在学堂进学,因循着记忆往那个方向走。穿过廊桥烟亭,面前便是大片梨树,梨花未开,洁白的花苞凝在枝头,在日光下娇美无比。
此等佳景,七姑娘却无心欣赏,她走得匆忙,刚换上的褒衣博带有些宽大,一步灌入一股风,整个袍子被吹得鼓囊囊的。
沿着廊庑转过个拐角,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却挡在了眼前,遮天蔽日,熟悉的凌厉气息扑面而来。
明珠一怔,晶亮的眸子里映入一双做工考究的云靴,她抬了抬眼,看见一张一贯神情冷冽的脸。
她微感诧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七王。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遭,却见这人竟也换上了褒衣博带,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竟愈发衬出无双的风华来。
萧衍一贯着玄色服冠,给人的感觉总是浓烈的压迫感,如今换了白衣,倒令人眼前一亮。到底是艳冠京华的美人,不挑衣裳,穿什么都像模像样。
明珠啧啧感叹了会儿,忽然记起他见死不救的事,小脸当即沉下去,也不说话,转身就要从他旁边绕过去。
然而他却开了口,淡漠平缓的语调,“今日于博士杀鸡儆猴,拿赵氏下刀,不过是为了威慑其余的世家子女。他原不会责罚你与你姐姐,受罚,不过是你姐姐咎由自取。”
明珠皱眉,转过头看他,心头隐隐明白过来,却更觉华珠无辜,“你若事先知情,为何不告诉我?我与华珠知会一声,她便不会冲动之下冒犯博士,也不会受罚了!”
这逻辑倒是稀奇。萧衍觉得好笑,垂眸俯视这张俏丽的脸蛋儿,半带玩味的语气,“幺宝,听你的意思,你姐姐受罚,全是本王的错了?”
不然呢!她没好脸色,哼了一声两手撑腰:“不许叫我幺宝!”
“不喜欢?那喜欢本王叫你什么?”他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墨瞳幽深,低沉的嗓音道了两个字,“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