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却不曾听过萧子寒对谁有过兴趣来着,就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赖着跟着来看看,如今一看,这伶牙俐齿的,果然有趣。
楚芊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宋翊轩,“不知公子可听过小渔村?小民便是从那处而来。”哼,看你还怎么问!
“这~确实是从未听过的?难道是以打渔为生?”宋翊轩确实是从未听过这个地方,当下也显得好奇了,但是楚芊真诚而无辜的大眼睛却是还未让他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楚芊在心中暗笑,表面却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小小村落,公子未曾听闻也是正常,不过这小渔村却不是以打渔为生的,之所以名为小渔村,只是村里曾流传这一个关于渔女的传说,起先小村并无名,只是后来故事流传下来被村民们顺口而叫罢了。”
“既然并非打渔为生,为何会有渔女的传说,刚刚也听得楚小先生说是深山之中,料想深山之中离河海该是远的。”宋翊轩继续追问。
宋翊轩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不断追问楚芊,楚芊心里的白眼不知翻了多少个,不过面上仍旧是真诚而谦卑的微笑,正待开口,继续编故事,却听到从未说话的萧子寒开口了。
“楚小先生虽出于深山,谈吐倒是文雅。”谈谈的一句话,是陈述句,肯定的下定论。
楚芊心里一个咯噔,忙开口:“小民幼时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外加如今游历外出,倒是得了一些见识。右相大人抬举了。”
萧子寒面无表情的脸上并不看着她。
据这两日的打探,对于楚芊,仍是查不到什么,只知道是两月多前被云水镇的居民救下来的落水之人,在此之前的一切如今却是还是查不到的,只是……
都是一旁的宋翊轩,看着萧子寒,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继续好奇追问了起刚刚的渔女传说了,不过又被打断了。
“杨水镇都流传楚小先生博古通今,今日一见,果然谈吐非凡,本相稍后修书一封,快马回京,推荐楚小先生参加今年的冬试。”就这么肯定的结论。
楚芊一听,就被愣了。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在翻腾呼啸而过。
当下赶忙辩解,“承蒙相爷看得起,小民实在不敢,且不说小民不过读过区区几本书,认得几个字,实在无治国之才,况且小民实在不愿为官,偏爱这山水闲适,万望大人收回刚才的决定。”
“楚小先生不必谦虚。”还是淡淡一句话。
“相爷,小民上有高堂,实在不宜出远门,况且自古有云,‘父母在,不远游’,小民无意建功立业,只愿在父母膝下尽孝,以报养育之恩啊。”楚芊说得情真意切,时下之人最重孝心,楚芊只能在这一点上使者劝说萧子寒了。
然而……
“楚小先生正直年少,本相相信,若是得一个光宗耀祖的荣耀,令尊令堂更是愿得楚小先生这份孝心。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楚小先生便随本相回京。”说着也不理会宋翊轩和还在试图劝说的楚芊施施然出去了。
两次被打断好奇心的宋翊轩正待不满,却不期然听到了萧子寒这石破天惊的话,当下也是被华丽丽地震到了,也不管自顾自离开了的萧子寒,反而觉得楚芊更是感兴趣了。
看着楚芊脸上纠结、震惊、愤怒、就差咬牙切齿却独独不见害怕的表情,乐呵呵地笑道,“楚小先生好好准备吧,本公子看好你哦。”
说着也爽朗大笑着出门去了,最后还不忘回头嘱咐一生,“楚小先生该是知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是要千万想好了。”说完又闪着一双桃花眼悠悠然离去了。
好不容易看到萧子寒对一个人特别的,当然要为自己的兄弟留下来了。
只留下楚芊一个人在小屋子里,内心奔啸,就把萧子寒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且不说她是女的,虽然楚芊并不觉得就算在这个时代就应该压抑女性,但是,她就想悠悠然混吃混喝啊,谁想要考取什么狗屁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了!妈妈的!
还不能逃!
倒是天字一号房里的萧子寒,面对宋翊轩笑得意味深长的眼神,只当是没看到,自是岿然不动。
看得久了,也没从萧子寒脸上看到什么表情的波动,宋翊轩自认败下阵来了,只得戏谑道:“我说子寒,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是个小丫头,还参加冬试?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嗯哼?还是你看上了这么个要肉没肉,瘦不拉几的小丫头?”
说着还不忘凑近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话倘若是被楚芊听到了,肯定是心里发毛得要爆发!什么叫做要肉没肉的?姐姐我这是标准身材!虽说年龄太小可是还不至于被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吧?
倒是萧子寒还是一阵云淡风轻的样子,一个眼神都不留给宋翊轩,只是淡淡道:“四皇子在外游历多时,也是该回京了,况且,四皇子实在不该与本相走得太近,免得累及四皇子被群臣说道。”
“唉~你!你,你,你……”宋翊轩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这回倒是收到了萧子寒的眼神,不过总觉得那个眼神怪怪的,像是看着白痴一样!
宋翊轩倒是被气乐了,“本皇子就是个闲散皇子,跟谁走得近都不会被说道,况且,被说道又如何?”
萧子寒也只是瞟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不过宋翊轩倒是个话唠,也不管不顾萧子寒的态度,继续追问,“快说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本相何时想要干什么?楚小先生博古通今,必是治国之才,本相关心江山社稷,自当是为圣上推举人才。”萧子寒仍旧是不咸不谈的一句话。
宋翊轩看着萧子寒油盐不进的样子,当下也知道没法从萧子寒的嘴里问出什么东西了,也不再问,却想着,管他萧子寒想做什么,且跟着看着就是了。
于是一本正经说道:“本皇子在我游历多时,于是该回京了,再有五个月也是父皇五十寿诞,明日,便同你一道。”
“请便。”
听着萧子寒这么淡淡的声音,宋翊轩无奈摇摇头,出去了,心里不禁感叹,唉~这二十年的交情了,萧子寒这么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最好比全世界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偏偏他不是方外之人,是东楚权倾朝野的右相啊。
只留下萧子寒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目光悠远,似是想着什么,又似是只是单纯的持着这么一个姿势,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像是绝了七情六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