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训几人见他伤心,才刚要劝说几句,不想跑堂的恰巧此时上菜。
几人把话咽了下去,待酒菜摆妥,雅间没有外人时,想说的话却说不出了。反倒是武承思,酒过三巡,自己又提起此事来。
武承思给武承训斟了一杯酒,接着把自己的杯子也倒满,双手持杯,站起身来,态度肃然且恭敬,道:
“若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只得靠兄长了。”
武承训见他如此认真,虽明知自己所能为者不多,依然心中感慨感激,忙也站起身来,同样用两只手持了杯,道声“志切匡扶,死而后己”,自己先干为敬。武承思大笑几声,也跟着一饮而尽。
仇灏与柳克明在旁看着,均觉慷慨激昂。
柳克明叫了一声“好”,自斟了一满杯,也站起身来痛快地喝了一杯。
仇灏跟着站起来,笑着赞了三人志向高远,也跟着饮了一杯。
然而他心中却觉茫然。
他还算不上皇亲,要想过得安稳就必须汲汲营营,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也没工夫想什么报效朝廷。且父亲与他所求不同,姐姐在东宫的处境又不佳,潜移默化间,仇灏变得愈发世故了。
见他三个意气风发的模样,仇灏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其余三人于他的心思自不能知晓。武承思饮过酒后,坐下吃起菜来,柳克明却又斟了一杯,就着好菜慢慢饮酒。仇灏索性放下心中怅然不管,跟着吃喝了起来。
武承训起身走到床前,望着滔滔江水沉思。如今他只有好好读书,跟着先生多学本事,待时机成熟再入朝。
说起来,他与东宫也算绑在了一起,太子与他既为僚壻,又是堂兄弟。来日太子登基,他才能真正地“辅君治国”。
也不知高阳国的二王主是不是骄纵的性子,对他能否有何助益。
武承训正出着神,却被武承思打断。
“这么些菜,你可莫要浪费了。”武承思走过来拉他,笑道,“知道你要入朝,又是要成亲的人,要想的事情太多,可今日是我请客,你也不能就这么发呆罢?我可是厚着脸皮问我父亲要了百余两银子,你不好好吃,可真是糟蹋我的心意。”
武承训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苦衷,便笑着落座入席,好好吃起菜来。
“你的钱还都搁在公中?”柳克明随口问道,接着夹了一筷子春笋放在嘴里,边嚼边看着武承思。
“我又没开府,可不就要放在公中么。”武承思轻描淡写道。
仇灏闻言,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问他道:“廉王爷对你不错,你那世子兄长也是个君子一般的人物,怎么你还时刻忌讳着,这般谨慎小心?”
“如今我也算出了头了,再小心当也不为过。”武承思神情一黯。
“虽说开府多要等到十七,但你如今有军功在身,未必非要等那么久,或许哪日一道圣旨,直接赐了府邸给你,也都难说。”仇灏道。
“我回临水不过几日,没准儿哪天又要出去,提前开府做什么?”武承思笑道,似乎不愿多提,只说了两句便吆喝起来,张罗着喝酒吃菜。
其余三人忽然觉得有些沉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