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她是否做了什么,为何右春坊那么些人都不怕,独她一个疯了。想来还是她自己心虚,怕是对楚奉仪有愧罢?不然,若只是见了鬼,看见的又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子,哪至于就怕成那样?”
阳筠明知她有话说,却故意问道:
“她能有什么心虚,人是自己吊上去的,连手书也有。”
手书的事或许有不少人信,但段良媛从没信过。她知道武承肃的心思手段,也知道这事非要如此,才能避免连累东宫,想起阳筠那日从延芳殿出去就碰上了太子一行,当时陪在武承肃身边去的右春坊,必然清楚其中隐情。
段良媛信得过阳筠,便也不装傻,直言道:
“那手书妾身没见,不好议论,但疯了的徐昭训妾身是见过的。”
说着,段良媛把昨日去了后坊、见徐昭训、听她说胡话的事情跟阳筠讲了。
原来那徐昭训如今虽然疯癫,口中却不时会说出些真话来,尚未到满嘴胡话的地步。段良媛听说人被挪去后坊,也是因为璟哥儿的缘故,便悄悄过去看了看她。
进去后坊的人多半睡的是草褥,武承肃对徐昭训也算善待,让人给她一间单独的屋子不说,用的还是棉褥棉被,又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照料她。
他这一番费心,不知是为了弥补心中不安,还是为了璟哥儿的颜面。
然而后坊里味道十分不好——那些疯癫的人哪知道干不干净?常常是想拉就拉,想尿就尿,不分时候也不分地点,不少人就直接在草褥上解手,回头还睡在上头。
若搁在夏日,因怕气味太重熏着自己,看管的内侍倒会让人勤去更换,如今天冷,哪有人管他们如何?徐昭训那屋子虽然还好,但整个后坊都是异味,实在让人呆不下去。
因此进去还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段良媛便忍不住要走。
说来倒也真巧,她才刚要出去呕吐,还未等她完全转过身去,就听徐昭训在那边小声嘟囔。段良媛登时便留了意,连作呕也忘了,直接走近了一些去听她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徐昭训说的就是楚奉仪的事,诸如半夜闹鬼,楚奉仪死前说了些什么话,反反复复念叨了许多遍。
段良媛耐着性子又听了半晌,便听徐昭训小声说楚奉仪去过琼思殿。
“琼思殿有鬼!琼思殿有鬼……催命的鬼……”徐昭训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嘴里一直不停,两眼直直地盯着地面。她已然全疯,根本看不到旁边的人。
段良媛昨日听了这些话,晚上思索了整夜,便决定来跟阳筠说说。武承肃因挂念阳筠身体,许多话不曾说与她听,段良媛却认为阳筠应该知道这些。
“依妾身看来,琼思殿确实有鬼。”段良媛眉头紧蹙,低声道,“不是妾身瞧不起人,那仇良媛是没这个本事的,况她家原就倚靠着东宫,比不会做出此事,只是琼思殿那些宫人,怕是要好好留意了。”
阳筠缓缓点了点头。
诚如段良媛所说,这琼思殿的“鬼”做事全不考虑东宫,根本就没安好心,难保不会有下一回。
这样的人,便是武承肃不将其放在眼里,东宫也不能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