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此讨论她,当初错的人……明明不是她啊。分明是他先被爆出有女人孩子,随后又在绑匪之间之中弃她与不顾。所以,为什么那些人会表现出如此厌恶她的样子?
满脑子中都想这个问题,迷迷糊糊跟着男人走,就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朱琳见到她的那一瞬,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老白是相差无几的。不过朱琳更加沉得住气,语气也没有不同,“太太。”
还是叫她太太。
“朱琳。”她朝着声音的方向微微颔首。
旋即便进了办公室,苏南浅仍然觉得一道灼灼视线在身后扫来。那是朱琳的,她知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好想全安城的人都对她有敌意?
默默跟着池慕辰进了办公室,他说:“你就乖乖坐在那里,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们再回家。”
他说话的时候那么流畅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是,我们,回家。这两个字眼多么美好,美好得有些令人心惊了。
苏南浅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听他的话,在一旁办公区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便听见翻动资料的声音。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是迷人,她以前看见过的,是真的,只是此刻,她看不见。
这一切像是梦一般,她说永不回安城,现在不仅在安城,还是他的办公室里。她也曾说过,永远不见他,好像……也失言了。这种感觉奇妙得很,你原本说过的话做过的决定,在遇见那个人的时候,会粉碎得像一盘无法抓住的散沙。
她现在约莫就是这样的,好像有一种感觉,要完了。
再一次完蛋的感觉,此刻袭上心头,且越来越浓烈。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到有一只凉薄的大手轻轻拍着脸蛋儿,“浅浅,起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无法聚焦的双眼,“去别墅?”
“不,去吃饭。”男人盯着睡眼惺忪的她,眸光温暖语气却依旧平淡,“可能会等到下午再回别墅,现在先去吃饭。”
“吃饭,去哪里?”她从沙发上做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丝光亮窜进来。一瞬,真的只是一瞬,但是她感觉到了那样的光亮,她朝思暮想的那种光亮!
“长离!我刚才……好像看见了。”她突然激动起来的语气让男人为之一震,于是他的黑眸缓缓锁住她剪水般清瞳,“浅浅,你认真集中精神,你看看我的脸。”
几乎是一瞬,他的嗓音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那种温柔。
苏南浅屏住呼吸,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突破那一层厚重的黑色帷幕。那一丝光亮,是真的有的,她刚才分明就是看见了,不可能出错的。
在努力了良久之后,然而还是一片黑暗。
捕捉到她眼底有着灰败的神情露出,池慕辰温声安慰,“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一定会好的,嗯?”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好的?”苏南浅的肩膀缓缓送下来,十分气馁,“我都没有信心,你凭什么说出一定会好的这种话来?”
他直起身子,眸光垂垂而下,落在她的脸上,“你分明也是知道的不是吗?因为我是你的系铃人,那么我自然也是你的解铃人。”
脑中微微有一瞬的空白闪过,她突然也想起了医生说的话。她的神经有些震撼,“你是不是一直都跟踪我,调查我的一切?”
“不然呢?”男人将一只手插进包中,语气渗出无可奈何来,“你是要我不管不顾,任凭你在法国吗?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气息有些乱,她努力平复着,“可是——”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即使她看不见自己,他还是转过了身子去,眸光凝结成一片沉重,“但是浅浅,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丝毫没有改变。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要求你能够原谅我,我现在只能尽量的补偿你。”
他知道,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姑娘来说,那样的凌辱,绝对是致命性的。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补偿?”苏南浅有些想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如同这自己能够看见男人的背影一般,“有些事情不是你补偿就可以的——”
说到这里,苏南浅缓缓摸索到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径直一杯水便泼在了地上。男人闻声而转过身来,盯住地上一滩水,有些发怔。
“怎么样,现在,你把这被子里面的水收回来。”她浑身发抖,眸光几近碎裂,“如果你能收得回来,我就相信你能够给我补偿。”
话刚刚说出口,她就已经后悔。先离开的那个人毕竟是她,她有什么资格来要他补偿。她凉凉地笑出了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其他什么。
男人的眸光盯住地上的水渍,哑口无言。
“池慕辰,这就叫做,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