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神情里却是有些忧色,委实是这等情形乃平生所仅见,若然仅仅是外伤,宁明和有把握手到擒来,这等颅脑之内,却是棘手的紧。
好在看希和年纪虽小,举手投足间却是少有的镇定,这等伤了头部者,最忌讳的可不就是情绪激动?
“这里可还有房间?帮我也准备一个住处。”宁明和对廖平道,“让刘朝去我们家药房,把药炉也搬过来,这些日子我就守在小姐身边。”
希和愣了一下,忙拒绝:“怎么敢这般劳烦老爷子?老爷子只管回去歇着,待得有什么事了,再让刘朝去寻老爷子即可。”
宁明和却是不允:
“哪里劳烦了?不瞒小姐,当初若非少东家,说不得我们这一家子都早不在了……能有这个福分侍奉小姐一二,我这心里,高兴着呢。”
“这里的情形,少爷是否知道了?”廖平觑了觑希和的脸色,小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报给少东家知道吧?
“明天吧,明天再说。”希和怔了下,慢慢道。
浑然不知窗户外,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可不正是赵辰?
若然说从前,赵辰并没有把什么太傅家的小姐放在眼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罢了,又能有多少见识?照自己看来也就是走了狗屎运,不然怎么就能入了主子的眼?
且云深宫是什么所在?主子日常交往的比太傅更尊贵的不知凡几。别说太傅,就是龙子凤孙的五皇子在主子面前何尝不得客客气气?
可这两日,赵辰却对自己的判断开始怀疑起来——
小小年纪还伤了眼睛,顶着那么大一个伤口,寻常女子怕是早要死要活了。这杨希和倒好,也就刚醒来时慌张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定,甚至今儿个若非她见事不妙,嘱咐自己赶紧离开,说不好这会儿三人小命都没了。
甚至在平洲府自己的地盘上,相较于自己和主子无家可归的狼狈,这女子也是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待得回到房间,瞧见依旧昏迷的顾准,不由叹了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主子从来不近女色,就说宫里伺候的,美人儿不知凡几,甚至有几个,较之那杨希和都犹胜一筹,主子却是从没动过心,毕竟主子自己就是世间少有的好看,怎么就会一头栽倒在这杨希和身上呢?
记得不错的话,这杨希和还是已经订过亲的!
正自苦恼,忽听外面有些喧哗声。
杨辰不放心,就披衣起身,纵身上了墙头,伏身往外面一瞧,却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半掺半架着一个一身绸缎、身材臃肿的男子往一辆车上去。
间或还能听到那男子一声紧一声的杀猪似的嚎叫声:
“哎呀,疼!你他娘的慢着些……那个臭娘们!竟敢对爷动手!一个个都给我记好了,明儿个就把那臭娘们给爷找出来,还有这福兴酒楼,也一并封了!廖平那老乌龟竟也敢跟爷打起马虎眼了……”
一句话未落,廖平颠颠的身影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
“周爷周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方才小人真是有事儿,谁能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话还没说完,被人架着的周雄忽然转过身来,朝着廖平当胸就是一脚:
“滚你娘的蛋!我告诉你廖平,爷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还敢劝爷别计较?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
廖平被踢得骨伦伦滚出去多远,却是一声疼也不敢叫,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索性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周爷周爷,都是小人的错……”
只周雄哪里理他,兀自让人扶着上了车,径自扬长而去。
赵辰这才从墙上跃下,伸手拉起地上的廖平:
“什么大事,大不了把他杀了。”
廖平吓得一激灵,心说跟小姐一路的这都是什么人,说什么救命恩人,眼下瞧着,分明是心狠手辣之辈。
一时越发小心翼翼,苦笑道:
“爷说笑了,这周大爷可也是官身,更何况他姐夫可正经是平洲府的父母官,所谓民不与官斗,咱们可不是人家对手……”
听廖平语气里有责怪之意,赵辰就有些不高兴,直接丢下廖平转身往顾准房间去:
“随你的便。”
自己操什么心呢。那杨希和的爹这会儿可是太子太傅,真是亮出身份来,别说一个知府的小舅子,就是知府本人,也得跪下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