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话音刚落,殿外的连绵不绝的雷霆声竟然猛地停了一瞬,而这反常的静寂也使得画面中的那些人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
“帝阙,你……”一些原本在看戏的仙帝们听到这话后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有心想问个清楚,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高空之中本已安稳下来的雷霆却又骤然劈落。
那铺天盖地的声响轰然爆发开来,硬生生地将他们说了一半的话给狠狠地堵了回去。
因为破空而来的不仅仅是那暴躁的雷霆声,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低沉而又漫不经心的嗤笑之声。
如果说今日这凶狠狂暴的雷霆声足以震得凡人胆颤心惊,那么之后男人的那声嘲弄般的嗤笑却足以骇得这些仙帝们都变了脸色。
毋庸置疑,这是将绝的声音,这也只会是将绝的声音。
在众人的眼中,这个男人的杀伤力可比外面那声势骇人的雷霆要大得多了。
“竟然真的是他……”散千金脸色微微一变。谁能想到世间之事会这么巧?他之前的荒谬猜测竟一朝成了真!这漫天的雷霆的的确确就是将绝所为!
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今日这一切却也勉强说得通了。帝阙之前说的那些惊人之语或许是在布局,而他所等的入局之人便是踪迹难寻的将绝。
如今能让帝阙费这么大功夫算计的人,除了将绝又还会有谁呢?将绝凶名在外,又与帝阙素有旧怨,帝阙想布局来除去他也无可厚非。
只是帝阙口中的长生究竟是何人?帝阙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在今日公然提起此人,无非是笃定了将绝一定会为了那个人现身。
所以说啊,那个名为长生的人究竟是谁?散千金总觉得“长生”之名有些耳熟,他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可一时之间倒也想不起来了。
说起来散千金之所以对长生这般好奇,还是因为将绝。他自认还算了解将绝,或许众人认为将绝刚才发出那声嗤笑是在示威,但他却听出了那嗤笑声下掩藏的滔天怒火。
要知道将绝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最近这些年他更是变得愈发冷漠,散千金甚至觉得就算天塌下来这家伙都不一定会变了脸色。
可今日呢?今日帝阙不过是提起了长生的名字而已,将绝竟然就压抑不住火气,直接弄出了漫天雷霆来警告对方,饶是散千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帝阙,你过界了。”就在散千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将绝的声音便已划破雷霆而来,此刻他的声音极低极沉,言语之中仿佛还裹挟着一种大厦将倾的压迫感。
纵使殿外那奔腾的雷霆再猛烈千百倍,怕是也挡不住这个男人如此杀气十足的话语。
然而事实上殿内除了帝阙,根本无人听到将绝这句令人胆寒的话,因为将绝说这句话时只传音给了帝阙一个人。
将绝还不想让众人将长生和他联系到一起,那些怕死之人虽然不敢和他拼命一战,却总是变着花样地找他的麻烦。那些家伙要是知道他对长生动了心,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之前可是你让我庇佑他的,你倒是说说看,我何曾过界了?”帝阙听到将绝的话语后,他直接无视了那句话中潜伏的杀意,就这么随意地传音反问着将绝。
将绝的警告或许对别人还有几分作用,但对他帝阙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帝阙听不出殿外的漫天雷霆有何威势可言,他只觉得这雷声实在是吵闹至极。
将绝闻言微微收紧了握剑的右手,只见他轻轻抬了抬眼,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面前的无尽虚空。而此时帝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也意味不明地瞥向了虚空中的某一处。
两人明明相隔甚远,但是这一刻他们的视线却似乎骤然对上了。此时的将绝和帝阙皆是面无表情,而他们的眼底却都是藏着如出一辙的深沉杀意。
殿外奔腾的雷霆声仍旧未歇,那些身处不同位面的仙帝们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帝阙,他们多多少少从帝阙瞥向虚空的举动中猜到了些什么。
虽然帝阙此刻并未开口,但众人知道,这个男人如今正在和将绝进行一场旁人无法知晓的对话,或者说他们两人正在进行一场旁人无法知晓的博弈。
“我本以为你离长生境只有一线之隔,如今看来,倒是我高估你了。”这种僵持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帝阙率先移开了瞥向虚空的视线。而那一句本该带着几分惊讶的感叹之语从他口中说出后,竟然就只剩下了那刻入骨髓的冷淡之意。
还好在场的仙帝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们即使是听到了也只会觉得一头雾水。
将绝和帝阙上一刻分明还在说着庇佑长生之事,下一刻却又突然提起了多少年来无人踏入的长生境,这样的对话确实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和帝阙争锋相对的将绝却不会听不懂帝阙的言外之意,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竭力地敛下心中那几乎压抑不住的怒火,不让帝阙察觉到他此刻濒临失控的状态。
寻常仙帝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是因为他们资质有限,这些人或许连长生境的边都摸不着,自然也不会知晓踏入长生境的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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