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日本军舰的遭遇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受到惊吓的人们继续赶路。其间有人再次提出是否采用夜航的方式,白天就找个无人小岛躲起来。但缺乏现代导航手段的现实迫使他们不得不继续白天航行。除了穿过苏里高海峡的那次。
那是个有小半边月亮的夜晚,因为苏里高地位重要,几年之后,在这里将爆发一场战列舰之间最后的对决。当然这时候,人们还不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有人会为此发怀古之幽思。日本对这一带的巡查也比较严。所以大家也只能选了这样一个夜晚来穿过这海峡。在没有导航系统的帮助的条件下,在夜间穿过海峡对一条根本没有远航能力的小船来说很是艰难。好在有点月光,还能看到周围岛屿那黑沉沉的影子。小船从一座岛屿的阴影中驶入另一座岛屿的阴影。就这样穿过了最危险的海峡。在途中他们又一次遇到了日本军舰,那时候,小船正躲在小岛的阴影里,一条日本驱逐舰就从不远处经过。在淡淡的月光下,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和一条长长的泛着淡淡的幽光的航迹——这是一些生活在被螺旋桨搅动的海水中的浮游生物发出的光线。
小船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这意义并不大),但日本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因为`一`本`读`小说`.一来他们躲在阴影里,二来因为日本军舰甲板要比小船高很多,从日本人的角度看过来,小渔船好像完全融化在这黑沉沉的大海里一样。但是,也许是因为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日本军舰的剪影在相对于海面更明亮的天空的映衬下是如此的清晰,这使得他们担心日本人看他们也是这样。所以大家还是被吓了个半死。(其实德国潜艇在夜晚往往会利用这种视角带来的优势浮上水面来攻击美英的商船队)
此后的日子倒是安全了不少,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过日本军舰。但不久之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连几天,船帆上都看不到一丝风的影子。这些对航海所知不多的家伙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帆船的禁地——赤道无风带。
在赤道附近,由于长期太阳直射,造成大气以垂直运动为主,很少有水平方向上的大气运动,也就是说,这一区域几乎没什么风。这对于依赖风力航行的帆船而言,乃是难以克服的障碍。
现在,帆船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飘在洋面上。热带的阳光直射下来,将船板烤得滚烫,船舱里闷得像一个大烤箱。整个船舱里满是汗水以及一些其他东西散发出了的臭烘烘的味道。为了避免中暑,大家都躲在舱里一动不动。刚开始的一两天,还有人在向上帝祈祷——给点风吧。但现在,所有的人都似乎丧失了祷告的兴趣。曾经,也有过一两阵风吹来,但持续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根香烟。好在无风带的雨水倒是极多,而且很准时。几乎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天空中就会准时出现厚厚的云层,半小时后,一场倾盆大雨就会如约而至。一直下到六点左右,雨就会准时结束,而这时的夕阳也会准时的在天空中映出一道彩虹。
这种准时的雨水为船上的人提供了最重要的物资——淡水。并且给他们提供了洗澡的机会。每到这时,一群人就会脱光了衣服,在大雨中洗去身上那由于出汗太多而留下来的白花花的一层盐。同时苦中作乐的相互炫耀自己的肌肉,乃至无聊得比较某个东西的尺寸。靠这种方式排解被困在这片无边的大洋上的忧虑。
一转眼,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个星期里,整个世界热闹得就像一锅烧开了的水,但这条船就好像完全脱离了这个喧嚣的世界。一星期里,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条船,一架飞机,甚至连一只海鸟都没看见。三天前,船上的收音机坏了,整个世界一下子随之远去了,加上满船的人现在都几乎不穿衣服,满脸胡须,以至于罗恩甚至都产生了这样的幻想,也许自己又一次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原始时代。而在其他人那里,彷徨、恐惧、以及悔恨的情绪都随着囚禁的时间的延续而日益明显。一个星期后,原本大雨中的喧闹渐渐被可怕的沉默代替了。
到了被困无风区的第十二天的下午,在如期而至的大雨过后,矛盾终于爆发了。
就在大雨快要结束的时候,帕托看见马科斯正在用椰油肥皂擦洗身体,说了这样一句话:“别浪费肥皂了,你再怎么洗,也不会比黑猩猩白多少!”
马科斯只抬头看了看帕托,就继续洗澡,显然,对于这类带着种族歧视色彩的语言,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许是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或者是因为刚才喝了点酒又加上本来就憋着火气,马科斯的这类举动倒让帕托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他走上前去,一巴掌打掉马科斯手中的肥皂,“该死的!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你这只棕皮猴子!”
马科斯抬起头来,不知所措的望着暴怒的帕托。他看见帕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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