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他边看着一场足球比赛,边享受着洗脚服务。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蹲在沙发边上给他洗脚呢,洗脚加推拿。这手势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抓得那老男人挺舒服的。看样子,女人应该是他老婆。
这老男人,就是许材厚了。他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就这么坐着,手机关掉,阿丽,你给我按按脚,多舒服啊!”
说着,还捧起旁边的茶盅,美滋滋地喝了一杯茶。
那个中年女人阿丽哼哼地说:“老许,我就觉得你那手机没必要关机,万一有人打电话进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怎么办?”
“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夜里说的?啊?”许材厚一瞪眼:“白天还忙不够啊?我特么又不是刑警,也不是一线干警,夜里还烦我?”
许材厚今年也五十出头了,只是做到派出所指导员这个位置,估摸着也上不去了。最多,以后再给一届所长干干。所以,他也不那么卖力了,反正现在,该有的都有了,该享受的也能享受,还不如静下来过好日子呢。
阿丽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说工作上的事,我是说万一有人打电话给你,托你办事,给你送钱,你没接的话,人家找别人怎么办?那不就是损失啦?”
许材厚瞪着她说:“钱是赚不完的,现在咱们的存款也有四五百万了吧?还不够啊?”
阿丽很直白:“当然不够,想想我们的宝贝儿子吧,他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上午还闹着要给他买一辆跑车,我看了看价格,哗!二百多万,一下子把我们的存款去掉一半!”
许材厚把眼睛瞪得更大了:“狗屁儿子!都二十四岁了还不找工作,整天瞎混,不干正事!我前两天还看到了,他居然在房间脱光了衣服,去捉弄窗户对面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子!这也太不像话了,迟早弄出事来!你怎么管的?”
阿丽哼声说:“不就是一个神经病嘛,我儿子捉弄他,那是看得起她!她敢怎么样,能弄出什么事来?要是敢说什么,我奔过去抽她几个耳光,我呸!也不想想我们家老许是谁,派出所的指导员!她一个小老百姓,坑个屁!”
这话让许材厚听得挺舒服的,不由得就咧嘴笑了,他指着老婆说:“你呀!你呀!真的迟早会给我弄出事来,以为指导员就很厉害了?”
“当然厉害了,远的不敢说,放眼这个小区和附近几个街区,谁敢惹我老公?”
那阿丽咯咯笑着,这还扭着半老徐娘的臀儿,凑了过去,要跟许材厚亲嘴。接着,两人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的拍门声,还挺急促的。
阿丽顿时变了脸:“哪个家伙这么不识相,都几点了还来?拍门拍得这么响,她家里死人了?”
许材厚倒是不动声色:“去看看!”
阿丽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就拉开了门。
外边,站着的就是陆晨和泠泠。
泠泠,阿丽自然是认识的,就是她刚才说的那个神经病嘛!她这心里还一愣呢,这么巧?这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她双手一叉腰,下巴朝上边微微一抬,那眼神都是顺着一张黄脸婆的脸给滑过去的,她哼哼着说:“谁呢?干嘛的?怎么拍门呢,素质懂不懂?还是人么?”
陆晨看了她那一脸嚣张的泼妇样,就很不顺眼,他淡淡一笑:“抱歉,拍门可能急了点,但也是事出有因。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一条疯狗,所以来找找你们。”
“你什么意思?啊?”阿丽顿时厉声吼道。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话嘛!
“什么意思,你开了门就知道了!”陆晨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防盗门。
里边的许材厚不耐烦地喊了起来:“阿丽,怎么了?怎么回事?”
阿丽扭头就尖声嚷了起来:“老许,来了两个神经病!说他们看到了什么疯狗,所以来找我们。这分明就是骂我们疯狗嘛,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们一直安分守己地,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两个脑袋进水的家伙来骂我们啊?”
这果然是有泼妇本事啊。
许材厚挺身而起,走了过来,那张臃肿的脸孔上,很快就布满了一种领导者的威势。他盯着门外,看见泠泠也是一愣,然后就威严地开口了:“小伙子,你说话要负法律责任的。谁给你这么乱说话的权利的?”
陆晨只有两个字:“开门!”
阿丽嚷了起来:“开什么门?你不是神经病就是歹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开门给你,不是引狼入室么?给我滚蛋!要不,我就报警了!”
“开不开门?”陆晨这回是四个字,语气冷若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