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荣家在菜市口的那间二层铺面,人家也正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之前那家做的是灌汤包,带着便宜的茶水,虽然利润薄点,但是买卖红火。前两天老板突然得了急症,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去了,家里灌汤包的秘方一直是掐在他的手里,就一个儿子还小,老板娘对秘方也是只知七八。其实做出来也不难吃,但是吃惯了之前好的,再吃这就有些不对味道,买卖渐渐就淡了下来。
老板娘就想趁着家里还有存银,带着儿子回老家,支个小买卖把孩子维持到大。正好老家有个亲戚来这头办事,她就打算带着孩子跟着一起回去,店面兑的有些急,一直也找不到可心的主顾。现在荣家愿意把房租退还,她就把店里面的家伙什儿都赠给了他们,也算是互相成全的一个事儿。
只是她家掌柜没了这么大的事,外人竟然一点信儿都没听着,太奇怪了。按现在的风俗,人怎么也要停七天的,掌柜家又是外地来的,这一发丧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总是要找些相处好的邻里来帮忙的。但据说邻居们也是出殡当天才知道人没了,而且出殡前两天还有看见掌柜在店里忙,也就是说三天灵都没停上就急忙把人出殡了。
家里两个爷们儿都在衙门口儿当差,石燕子这警惕性不低,回去就和儿子说了这事。
荣大说道:“再蹊跷这事儿咱也不能管,管不了,蔡掌柜婆娘那亲戚有些手段,是师爷亲自发话给开的死亡文书。明眼的一看蔡掌柜死的就蹊跷,两眼睛冒得老高,十个手指头没一个好的,一看就是憋死的。
可上面发话了,谁敢没事找事去管啊,忘了前两年的才叔,倒是把当官的拉下马了,可自己又得了什么好。腿脚叫人打断,到现在还躺炕上等人伺候,婆娘和孩子成天要饭维持点生活。以前衙门里的老人看他可怜,可哪个帮他哪个倒霉,他自己户籍和路引又被做了手脚,一步挪不了只能是擎等死。”
对这种不公的事,小老百姓们心里都恨毒了,可再不平又能怎么样,谁也不会为了旁人的事把自己搭上去。
“可惜了了,蔡掌柜那人多事故多会做人啊!逢人三分笑儿的,还不斤斤计较,一左一右的谁不说他好,怎么就摊上这么巴宗事儿。”石燕子感慨的说道。
“好像蔡掌柜的婆娘和那个家里的亲戚是青梅竹马,当初男的犯了点事儿婚前就跑了,现在这不来寻人来了么。”
石燕子撇撇嘴,很是唾弃的说道:“年轻轻就敢犯事,这么多年谁知道在外面是干啥的,一见面儿就敢害人。这样人那婆娘也敢跟着走,心也真够大的,她身上带着这么多年蔡掌柜积下的家业,这以后是谁的就说不准了。”
可不是,是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有些人就是钻到牛角尖里悟不出来,但这种事旁人只能是一唏嘘而已。
石燕子是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蔡掌柜的婆娘收了银子就走了,她后脚就开始拾掇店面了。之前的东西她都卖了,一样都没留,蔡掌柜死的蹊跷,他用过的东西兆头不好。
新店面装的也简单,就是一些桌椅,别看铺面是上下两层,其实统共加起来也没多大,顶多摆个十来桌。豆芽儿就建议一楼用长桌,这样独自喝小酒的人不用一人占一张桌子。后灶用来卤味,前面打一溜的柜台,上面摆放卤味和面卤。门口再放个面案和大锅,现点现做,看着热闹闻着还有食欲。
小食肆,无须精打细磨的,摆上桌子饭食可口实惠最重要,没几天铺面就支起来了。荣家这三代也算积累了不少人脉,从小店儿开起来,每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也是他们食肆的味道好菜码足又实惠,像衙门的那些小吏基本上在这定点儿了。一大碗面份量十足价花样繁多价格还不贵,又能饱肚又能解馋。一碟卤味一杯小酒,好喝一口儿的人也总爱往这扎堆。
孙家的大妞二妞也都是勤快娃,平日在后厨洗洗涮涮,饭口还能帮忙跑腿送餐。老爷子现在不泡茶楼了,成天在面馆帮着张罗,跟这桌老客儿唠一唠,跟那桌街坊聊一聊的,有个营生看他反倒更青春焕发了。
要是没特别的事情,豆芽儿也会去帮忙,他们这样的贫民小户可不讲究什么不抛头不露面。每次豆芽儿一去用大锅做面卤或者烧老汤,就能吸引过来不少食客。
现在他们每日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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