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导,你好。”祝决站起身来和楼乐天握了个手。
穿着一身黑衣的楼乐天身材清瘦,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修饰外型的意愿,鬓旁白发斑驳,他们约在了一家私密性极高也颇为正式的餐厅,祝决为此特意换了一身西装,但楼乐天依然穿着白体恤黑布裤,在古典欧式的典雅包厢设计中格格不入地极为坦然,他笑得有些疲惫:“恐怕我有点晚了,今天凌晨我刚下飞机,可能是睡过头了——”
祝决脸上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夸张但比一开始的客气加深了几分柔软的笑意:“不,或许是我早到了,我习惯性早到一会儿。”
楼乐天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入座。
这是一间小包厢,但也能容纳五个人入座,而现在这张桌子上只坐了两个人,桌子上只放了两杯清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明明是在餐厅,但他们一道菜也没点,服务员也一次都没有进来过,祝决不得不怀疑,这是楼乐天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知道你看过剧本,不知道你对这个剧本有什么看法。”刚刚坐定,楼乐天便直截了当地问了起来,他这种省去了一切寒暄直入主题的做法让祝决悄悄地挑了挑眉。
比起他脸上疲惫的表情,楼乐天的眼神却极亮,他看着祝决的样子充斥着冷静到了冷酷,考量到了丈量的意味,在他眼里,祝决好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外型、气质,他之前的作品都成了一切可以实际称算的东西在他的天平上慢慢对准最后的数字一般。
为了抓住这次的面试,季京只给了他一天的休整时间,这样的态度绝对说不上积极,但他来这里之前,季京对他透露的信息却是形势一片利好,最起码双方的意向有八成是重合的,这是一个很积极的信号,而不是现在这样——
祝决脑子里转的飞快,一点都不耽误他噙着一抹自信内敛的笑意,声调轻快地开了口:“我不知道我说的好不好,这个剧本无疑已经将权谋争斗写到了极致,没有一句赘言,没有一处剧情*令人失望,单单如此,这个剧本就已经够让人惊喜的了。”
楼乐天纹丝不动,只是用手指捏住了玻璃水杯,开口道:“然后?”
这样面对面地“推销”自己,不是祝决的强项,他也并不是很擅长在用言语剖析剧本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拍主人马屁,两者分开都很简单,合在一起并不比拿一座小龙人简单多少。
还好他不久前刚刚经过了亨利·贝奇的洗礼——
“但我觉得,这个剧本的意义不在于这些,如果剥掉这些好看的、必能引起反响的血肉,这本剧本从头到尾时时刻刻都在讲述一个人在极端的逆境和极端的顺境下会变成什么样更吸引我。”祝决思忖着说。
楼乐天眼睛中终于带起了一点兴趣,他喝了一口水,平淡无波地说:“继续。”
祝决拿到的剧本是完整的,这让祝决侃侃而谈的时候多了一份倚仗,而他的确看得很认真,这让他说出接下来的说辞的语速流畅而又自然。
“虽然二皇子是男主,但他在剧本中的并不是一枝独秀,其他几位皇子的轨迹与他相互交错,互成对比,再加上剧中其他一些配角,我不觉得这是一本单纯探讨如何从谷底爬到人生巅峰的故事,对吗?”
楼乐天嘴角翘了起来,像是对祝决话尾这个机智的反问的回应。
“在我评价之前,你要知道一件事。”他开诚布公地说:“关于将你纳入这个角色的选择圈,并不是我的主意。”
祝决保持住了态度——这并不意外,从楼乐天一开始进来,他就在表述着这个讯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演员才是演戏的行家,导演也是田径场上表现不错的选手,特别是对一些可以做到手把手教导演员的导演来说,他们有时候演技比很多演员还要好,当这样的导演想要明确但又有礼貌地传达讯息的时候,小菜一碟。
比如说现在,当楼乐天决定无视祝决的脸色的时候,他就可以做到完美的视而不见。
“首先,二皇子这个角色人物设定的年龄就比你大,当然,男演员的年龄不像女演员那么界限分明,不过剧本虽然没有写出他之前在丧母又有强敌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但这份复杂过往养育的气质,我并不认为在你这个年龄有演员可以完美演绎出来。”楼乐天道:“即使是赵影,我也不觉得他可以。”
“不过你在《荆棘之冠》里演的不错,所以我今天晚上才会赴约。”楼乐天站了起来:“而你今天晚上的表现让我觉得那个推荐不算是无稽之谈,回去等我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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