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公主既然前来和亲,打算下嫁给楚国,那么本公主的夫婿必将是楚国未来的国君,如此才能配得上本公主。不然便是楚国轻贱于本公主了。”朗月倏地坐在椅上,轻轻拨动着腕上的玛瑙链子。
楚帝蹙眉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要嫁给太子?”
“是太子,但并非此时的太子爷。”朗月打量楚东霆片刻,便继续同楚帝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刚刚大婚之喜,恐怕是没有兴趣参加驸马之争的。可是他若占着太子之位,却无意当这驸马,那么本公主岂不是要找个身份低下的王孙贵族作夫婿?”
“那么依公主的意思,该当如何?”楚帝又问。
“重新选立太子。”朗月轻轻笑道:“不如开个驸马竞选比赛,届时哪位驸马候选人赢了,楚帝便将其扶持为太子,本公主才会点其当本公主的驸马。”
重新选立太子!
众人闻言大惊。
楚东霆紧了紧手,朗月的用意是逼他不得不主动争取驸马之位以保住自己的太子身份。
楚帝很是难办,搓着手并不言语,重立太子可是一桩震动朝野的大事,极可能教他的儿子们由于争夺太子之位而自相残杀,霆儿数年来稳坐太子之位也是收获了许多嫉恨,倘若贸然撤去其太子一职,必然使他处境一落千丈,在兄弟们之间抬不起头来。然而,若是不按朗月公主的意思办,也是不行。自己既不想伤害霆儿,又不能违了朗月公主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父皇莫要为难。便按照朗月的意思办吧。”楚东霆淡淡的说道。
颜怀瑾心头一动,微微苦笑。
楚帝见儿子十分大度的为他打开僵局,不由更是器重于他,激赏的看了看楚东霆,随即便对朗月说道:“好,就依公主的意思,到时谁夺得了驸马之位,朕就改立谁为太子。”
朗月点了点头,便静静不语。
“朕在宫里备了一桌酒席为公主接风洗尘,请公主移驾前去赴宴吧。”楚帝朗声提议。
“正巧本公主也饿了。”朗月拨弄着手心,低声道:“把驸马候选人也都叫了来吧,咱们一起用个膳。大家碰个面,了解一下才不至于那么生疏。”
朗月说着便立起身来,朝着门畔走去,走着走着不经意之间抬脚便要自方才楚东霆朝着颜怀瑾膝盖射去进而落在地上的匕首刃部踩了过去。
匕首削铁如泥,倘若不遗余力的踩将下去,想必要断掉半张脚掌。
颜怀瑾看到了这一幕,却是紧紧闭着口不作提醒,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然而,一个身影快速自身边掠过,颜怀瑾的发丝被那身影掠过时带起的冷风猛然拂动,她的手指恰恰自那身影所着衣物划过,微凉清冷的意料使她的心猛然一沉。
紧接着便见朗月即将踏在匕首刃部的脚教一只修长的手掌握在了手掌心,极是小心的握在手里,似乎生恐踩到刀刃而割伤了脚。
颜怀瑾死死盯着单膝落地偎在朗月身旁的楚东霆,他怎么这样呢?对她这么狠心,可以亲手险些使她窒息,也可以亲手伤她膝盖。对朗月却是如此温柔备至,居然心甘情愿的用手掌给朗月当垫脚石。他的手背已然被锋利的刀刃所伤,嫣红的血液纠缠在肌肤之上。
“小心伤了脚。”楚东霆将匕首拾起来,而后将朗月的莲足轻轻搁在地上,方细声交代道。
朗月点了点头,“伤了脚更好,你许久都没有照顾过我了。”
“三年了,你还是没学会爱惜自己。”楚东霆语气之中难掩责备与疼惜。
颜怀瑾快听不下去了,于是折身走去了窗边望着外面的山水出神。
身后渐渐的没了动静。
似乎人都去用膳了。
颜怀瑾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所谓的大度,似乎将自己逼入了尴尬的地步。自己让出的不止是一间婚房,更是自己的男人。
膝盖之间突然一阵动静,颜怀瑾痛的皱起了眉心,眸光里瞥见却是楚东霆在为她处理伤口,她将膝盖往后一收,“既然要帮我裹伤,何苦弄伤我?腿伤了还可以裹,心若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