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他才回到主卧。
今天丁姑娘倒睡得十分安分,他洗了澡重返卧室,她姿势没动一点,怀里抱着抱枕侧躺着。周怀景倾身靠近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睡得安稳,面容带着熟睡后的恬静,给她拢了拢被子,这才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这一夜丁苒其实睡得并不好,她一直高度紧张,甚至梦里都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乱动。好在她一夜确实没动,醒来,她还是睡前的姿势。仔细检查了床单被子,没有沾上一点脏东西,庆幸了一番。而想想这样的担惊受怕要持续一周,丁苒整理被子时手上猛用力,引得簌簌作响。
“被子惹你了?”
背后突兀地传来一声,丁苒才拿到手里的抱枕一下子就滑到了地上。周怀景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抱枕,重重拍了几下,没放回床上,搁在了床尾的沙发上。
“没,就是抖抖理得清,散散水汽。”丁苒看到周怀景一身运动服,就知道他应该是进来洗澡的,没再多逗留,转身就离开了主卧。
到了餐厅,依旧是桌上有他带回来的早餐,不过今天多了一份红枣粥。
丁苒一直认为女性不管再怎么学历高,事业成功,或者性格迥异,但有一点较于男性,大家都是一样的——感性多于理性。
就像是周怀景带回来的这一份红枣粥,他可能觉得是随手一买,但她却觉得这份红枣粥可以温暖她,在这样的一个早晨。
两人如往常般结束了一顿早餐。周怀景在丁苒准备起身去清洗餐具时叫住了她,“别洗了,这两天我会安排阿姨过来帮忙的。”顿了顿又说道,“值班表我收到了,我们下周日需要去给老爷子过个寿,那天你正好歇着。”
丁苒点了点头,老爷子那边听说有一大家子人,去了估计是场硬仗。
说完这个周怀景却没急着上班,坐在餐桌前没动,也没说话。
丁苒陪着坐了半分钟,淡淡说了一句“我上班了。”顿了一下,又说道:“谢谢。”
“谢什么?”
丁苒盯着周怀景看,他脸上平和淡然,是一副正经询问的态度。抿了抿嘴,终究没说出想说的,说了一句该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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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丁苒下班,家里果然已经飘着饭香了,她开门进去,阿姨站在门口迎她,“周太太好。”
丁苒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换了鞋子,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阿姨明显不是第一次过来,在厨房忙活的得心应手。等她换好衣服下来,饭菜已经上桌,迟她一步回来的周怀景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大概是已经提前交代过,阿姨煲了一大锅鸡汤,鸡汤撇去了油花,上面飘着红枣和枸杞。一大锅汤周怀景没喝一口,丁苒喝了两大碗,还剩很多,做饭的阿姨熟知周怀景的饮食习惯,不食剩菜,准备倒掉。丁苒瞧见了,制止了,“别倒了,明天早上煮面条吃。”
她说着话时,周怀景正好在旁边,阿姨有点犹豫的望了他一眼,看到他点了点头,用保鲜膜裹好放进了冰箱,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第二天早上,丁苒特意让周怀景别带早餐回来,然后早起了一会,用昨晚剩的鸡汤煮了一锅面条。尝了尝味道,因为汤底好,较之前做的几次饭好了很多。
周怀景依旧是不怎么点评,似乎是对丁苒的厨艺不表扬不贬低,默默吃完,转身就去上班了。
阿姨是每天下午过来,清洗他们早餐后的餐具,收拾屋子,准备晚餐,然后在刷好晚上的盘子后离开。
周怀景在丁苒换床上行李时提过一次,他俩的衣服也叫阿姨洗了,丁苒手上的动作一滞,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以前的生活也是一直由陈姨在照顾,但是陈姨的照顾不同于其他保姆,估摸是心疼她失了母亲,生活技能上一直都是一边帮衬一边教她。甚至是她的初~潮,那年她读高一,她来的算同龄人中迟的,早起见红,喜大于怕,总算是来了。
她起床下楼偷偷告诉了陈姨,陈姨立马回房间找出了小布袋,神神秘秘的说道:“早给你备好了。”
又拉着丁苒在她房间里说了一堆注意事项,那个时候丁苒开始自己洗贴身衣服,渐渐地连床单不小心脏了,也会自己洗。她也形成习惯,私人的东西其他人不让碰。
周怀景没在这件事跟她争论,不过后两天自己的衣服就没让丁苒洗了,原想叮嘱注意不要碰冷水,想想她比他懂得多得多,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