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派个女子去‘试试’王子吧?太过不成体统了。”
看着兀轮铁青的脸,沈栗感叹道:“其实,学生觉得若不是出了这个纰漏,皇上还是很看好和亲的。”
“怎么?皇上原本是同意和亲的?”兀轮追问。
这小子果然没死心。
沈栗真诚道:“皇上还是很想与北狄缓和关系的,反正学生觉得邢秋提起刺客之事后皇上才改了主意。”
兀轮抖了抖嘴唇。
“听说如今还有很多大臣上折子赞同和亲之事,皇上正在犹豫。”沈栗似已醉了,迷迷糊糊道:“要是殿下能证明自己……无恙,缁衣卫的怀疑不攻自破,想必此事还有转机。”
沈栗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扑倒桌子上大睡起来。
兀轮深深呼吸,呆坐半晌,起身推门走人。连个招呼都没和霍霜两人打。
兀轮走了,沈栗又精神了。
一身冷汗!兀轮当夜能在重伤的情况下逃脱,身手确实不会差。沈栗一直与他打机锋,几次感到兀轮身上杀机,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霍霜两人进屋坐下,吩咐人换了酒菜用具。掌柜还想安排官伎伺候,叫两人撵出去。
霍霜哼道:“怪不得来求公主,这家伙倒是长了一张好脸。”
兀轮的长相的确堪称俊美,大约随了他的生母,骗骗姑娘是足够用了。
沈栗幽幽道:“这家伙的消息很灵通呢,似乎对宫里的风吹草动也颇为敏感。”
“什么?”郁辰惊道。
沈栗道:“昨日我父子蒙皇上召去乾清宫,今日兀轮就拿着此事前来试探。”
“莫非是宫里的细作还没清干净?”霍霜疑道。
“也可能是有人通风报信。”郁辰道:“何泽这些天与兀轮凑得近。”
霍霜皱眉道:“不管怎么说,宫内之事不可轻易打探,竟还给北狄人知晓!此事要跟邢指挥使打声招呼。”
沈栗不知在思量什么,忽然叫掌柜进来:“如今可清醒了?”
那掌柜苦着脸道:“都是小的没长眼,几位大爷饶小的一遭吧,小人家里还有……”
“打住,”沈栗道:“我不管你家里还有什么可怜人,有一件事你给我办好了,今天的纰漏就作罢,不然,就拉着你去晋王府。”
掌柜没拦着北狄王子找晋王外孙的麻烦,要是被沈栗拉去晋王府告状,不知能不能捞着棺材板。
“公子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掌柜赌咒道:“要是办不成,不用您处置,小的立马跳湖去!”
霍霜看见沈栗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就像当初算计杜凝时那样:“你在十里杏花做掌柜,这景阳城内的勾栏酒肆应该都能打上交道吧……”
兀轮回到处所,心里仍转着沈栗的话:“要是能证明身体无恙,想必此事还有转机。”
兀轮自是惦记和亲之事的,若能娶到公主,对他的好处着实不小,若有半点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低头看了看,兀轮暗暗咬牙。沈栗安装的弹弓的确厉害,饶是兀轮躲得快,仍然受了伤,好在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只是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无恙”呢?此事又不可拿出来与人商量。
在屋子里转了半晌,兀轮出门召唤鸿胪寺派来的官员。
既然盛国皇帝不好意思让女子来试试自己,那自己主动提出要个伺候的不就好了。
“他说什么?”鸿胪寺卿万奇用匪夷所思道:“他向我鸿胪寺要女人?”
禀报的小吏苦着脸道:“那王子就是这么说的。”
万奇用气笑了:“他把我鸿胪寺当什么?拉皮条的?要女人,秦楼楚馆有的是,自己找!那个什么翠蕊阁里美女有的是,让他自己随便挑!”
万奇用没想到,自己的回答竟被兀轮解读成了某种暗示。
景阳最大的青楼翠蕊阁仍如往常一样,暗香盈袖,歌舞未停,梳着高髻,环佩叮咚的美人儿纷至沓来。
客人们往来不绝,喧闹不止。
忽然,靠近大厅的一间屋子的墙壁竟整个倒了下来,宾客与女伎们纷纷惊呼。然而这惊呼声忽然又停止了。
展现在大厅中人们面前的,是一个客人与几个女子的“嬉戏图”!
真人版的!没有任何遮掩的!额,似乎激战正酣的……
良久,方有人嘀咕道:“这可比避火图精彩多了。”
“欸,这人是北狄王子兀轮啊!”有人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