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会只是不轻不重地打一顿?”
不轻不重……
我的肋骨都教打折了,居然只算不轻不重?邢禾也觉不可思议。
“真是我动手,还能让他全须全尾地回去,只养几天伤便可恢复如初?”在嘉明伯与全氏、邢禾议论沈栗时,沈栗也正与跑上门来询问的邢嘉议论此事:“有残疾者继承爵位的希望很小,反正是动手一回,打碎他的膝盖骨,叫他以后绝了念想。”
笑看冷汗直冒的邢嘉,沈栗眨了眨眼,又道:“要么直接阉了他?”
邢嘉一口茶水喷出来,咳了半晌,才缓了口气道:“真不是表弟?”
“不是。”沈栗正色道:“他还不值得愚弟出手。”
邢嘉愣了愣,沈栗又道:“也不值得大表兄将之当做敌人。”
“老二如今野心勃勃,又有继母扶植……”邢嘉喃喃道。
“大表兄误了。虽然与大姑父见得少,但愚弟以为大姑父是个心眼明亮之人。”沈栗笑道:“说句不客气的,二表兄除了嫉妒,耽于享乐,大约也没什么特点了。而大表兄年长那位十几岁,向来勤恳,已经领了差事,如今又有两个儿子,对待继母幼弟也极尽忍让,大姑父绝不会因为‘宠爱’两个字就有了更换世子的打算。”
望向陷入沉思中的邢嘉,沈栗又道:“既然大姑父不会更换世子,愚弟便也不需要向二表兄动手——不需要,不值当。大表兄同样无须在意他——不需要,不值当。”
邢嘉怔怔的看着沈栗,让自己如临大敌,令自己苦恼多年的邢禾,在这个表弟的眼中,甚至都不被看在眼中,被评价为不值得出手一次。
“表兄就没怀疑过别人?”沈栗笑道。
邢嘉茫然摇摇头:“禾哥儿出事,为兄思来想去,最大的嫌疑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没准儿就是昨日在宴席上讽刺禾哥儿的表弟。”
沈栗笑道:“其实还有一个人,表兄忘了。”
“是谁?”邢嘉奇道。
“郁杨啊。”沈栗道:“大表兄怎么忘了他?”
“他?”邢嘉疑惑道:“他一向与禾哥儿交好,抓周宴上还曾……”
“抓周宴上还曾为二表兄出言嘲讽您,可惜被愚弟抢白回去了。”沈栗笑道:“大表兄想想,此人为二表兄甚至出言调侃嘉明伯府与礼贤侯府的关系,结果被坏了名声,落魄而走,二表兄却一声不吭,只当不知。此人若是不恨二表兄,岂不堪称圣人?”
“不错,”邢嘉恍然大悟:“若是因此与禾哥儿反目成仇,伺机报复也不足为奇。”
“他当面向二表兄问罪,也不过是轻飘飘一场赔礼道歉。若是二表兄翻脸不认账,索性不承认自己曾经希望郁杨为他出言,便连道歉也没有了。”沈栗道:“不若直接暴打二表兄一顿,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邢嘉连连点头道有理。
“说起来,还有件事要向表兄打听。”沈栗思索道:“昨日在宴席中,似乎听到有人说大皇孙那一病,与湘王世子有关。可惜当时场面胡乱,不及上前细问。大表兄可曾听到这个传言。”
邢嘉立时正色,点点头:“我当时没有听到,但你表嫂提到在女眷那边有人说起过。”
见沈栗面色严肃,邢嘉发愁道:“也不知这个传言是不是在我邢家的宴席中开始传播的,事涉皇家……”
“大姑父知道了吗?”沈栗问道。
“知道了。”邢嘉道:“父亲教家仆禁口,不许议论此事。”
沈栗点点头,纳闷道:“怎么起了这个流言,是想图谋什么呢?”
“或许只是市井传言,胡乱编排的。”邢嘉道。
沈栗摇头道:“大姑父不也是因为事涉皇家才下令禁口的吗?这世上流言千万,唯有皇家的故事不好编排传播,一旦出现,必是有所图谋。”
邢嘉愈加发愁道:“这可不好,不知这流言始于何处,若是被人觉得是出自我们嘉明伯府……”说道此处,邢嘉坐立不安道:“不行,为兄须得回府与父亲商议商议。”
邢嘉火烧屁股地回到嘉明伯府,却见父亲已经等着自己。
“去礼贤侯府找沈栗了?”嘉明伯问。
“是。”邢嘉并不奇怪父亲知道自己的行踪。
“去问是不是他动的手?”嘉明伯挑眉。
“是。”邢嘉恭敬道。
嘉明伯撩撩眼皮:“他怎么说?”
“他说——”邢嘉顿了顿,哑声道:“不需要。”
“不需要?”嘉明伯深吸一口气,良久,轻笑起来。